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怕我们都上班,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会觉得吃力。”
老太太忙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可我真的在村里住惯了,想回去呢。老不让我回去,我才真憋出病来呢。”
老人这么给台阶,和顺也就不再劝了。只是弟媳听了满心的不乐,眼皮都不抬的冲弟弟道:“我明天就要上工了,你一会儿去给我买票去,我从大姐这里直接走,就不回家了。”弟弟忙低声应了。大家都知道弟媳这是什么意思,但都不点破。只是饭桌上气氛就此变得很是沉闷压抑。
吃完了饭回去,刘梅本想就着在左近一个不错的宾馆定个房间给弟弟弟媳的,但因为母亲和弟弟坚持反对,到底是让弟弟夫妇在客厅里打了个地铺睡了。
弟弟家的孩子被母亲抱去她床上了。弟媳看着地铺,气鼓鼓的自是满眼的不乐意。弟弟自然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刘梅却全然顾不得理她,只看着母亲孱弱的身影抱着孩子消失在门内,心里不由一阵怅然。老太太在自己家里看孩子,她都觉得心疼,要是让他们回去……刘梅想想都觉得心里不好受。这天晚上,刘梅失眠了。这是继离家出走前夜那次失眠之后,刘梅第二次失眠。她不明白,在自己的家里,安排自己的母亲和侄子暂住,怎么就不行呢?她辗转反侧,心绪烦乱,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飘过:父亲的早早辞世,童年的艰难生活,自己的彻夜苦读,弟弟弃学时的眼神、母亲病后初愈的蹒跚背影……每一段回忆都象利刃轻轻划过她的心头,让她封存已久的自卑、无助和不甘再次鲜血淋漓的裸露了出来。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简陋的教室里偷偷发下的誓言:今生今世,要努力读书,考上好学校,找份好工作,让母亲和弟弟不再受苦!想着那些艰苦却充满憧憬的岁月,她的怨愤渐渐变成了无尽的感伤和愧悔,她恨自己怎么那么无能,那么软弱,连最亲爱的母亲和弟弟都帮不了,以至于眼泪一次次打湿了她的枕头她都毫无知觉……
第二天早上,和顺睡眼惺忪中看见刘梅红肿的双眼,大吃一惊,忙问她怎么了?刘梅却不理他的疑问,坚定的说:“我要把我妈和小雨留下。”
和顺无声的看了她一会儿,那个柔弱顺从的妻子,此时眼里却满是决绝,甚至,比上次她跟他说要离家出走的时候还要坚定和冷厉。
和顺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轻声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刘梅冷然道:“这是我的家,你……不能替我做主!”
和顺挑了一下眉,轻声却坚决的说:“这也是我的家,你也不能替我做主!”
刘梅猛的转过脸,直视着和顺说:“李和顺,你听着,你给我做了那么多年的主,这一回,我就是要给你也做回主!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就是要这么办!今天,你要么留下老人和孩子,要么连我和玲玲一起赶出去!”
“刘梅,你!”和顺没想到妻子会如此蛮不讲理,一时竟无言以对,气得呆在了当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