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十余步与祁云对望,祁云的眉目清晰得像山润水中的温玉,双瞳乌黑润泽,眉如墨,绝美的唇形,五官是一种极致的美,他的绝色已经不是那种简单的外表来形容,而是氲氤的宁静安适,那种举世无双的气质,世间再无人可比拟。
见到祁云,总是能令上官惊鸿很安心。
今天的鸿一身白裳,体态轻盈,五官依旧是那般美仑美奂,长发飘飘,宛若会乘风归去的仙子,超凡脱俗。
祁云静静凝望着她,目光清和柔然。
上官惊鸿淡然一笑,“你的腿好了?”
祁云颔首,“嗯。”为了你,即便不好,也得好。
“值得庆祝。”上官惊鸿鼻子用力嗅了嗅,有点兴奋地说,“‘暗香疏影’!”侧首望去,见院中的石桌上已摆了一壶幽香淡淡的美酒,迫不及待地走到石桌前坐下。
祁云望着上官惊鸿美丽的背影,眼里隐含着宠溺,“鼻子挺灵。”
上官惊鸿开始斟酒,“你可真懂我的心意。‘暗香疏影’这么好的酒,自从上次你送了我两壶带回来,我喝完了之后,怀念了好几次呢。”
祁云收起眼中的宠溺,走过来坐于上官惊鸿对面,“这些日子,我加急酿了数二十坛。”
“只可惜要十年才能喝。”上官惊鸿有点遗憾,“不过也无所谓,希望十年之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把酒言欢。”
祁云眼中隐匿过一抹黯然,并未接话。
上官惊鸿笑问,“怎么?不愿意么?”
“又岂会不愿。”祁云并未对这个问题深谈,上官惊鸿也说,“是啊,十年之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测。很多时候,友情,往往比爱情还要长久。”言下之意是她与祁云的友情会天长地久。
祁云眼中泛起淡然的笑意,“有些感情,不会被岁月磨灭。”就如他对她。
上官惊鸿同意,素手点了点下巴,“你不是说‘暗香疏影’的酿制要采集繁花的精华,你花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才酿了一坛吗?怎么会这么短时间内就酿二十坛这么多?”
“以前采集花的精华是我亲自为之,这次是派人做的。希望在十年之后,若是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品偿‘暗香疏影’时,还能想起我。”嗓音淡然无波。
上官惊鸿瞧着祁云恬淡宁静的眉目,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她心里却莫名地隐痛,“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祁云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没什么,一时有感。”
“真的没什么吗?”上官惊鸿不放心。
“嗯。”祁云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方形檀木盒打开,里头是一支精致的碧玉发簪。
“送我的么?”上官惊鸿刚想说不要,仔细看了玉簪一眼,“这簪子好眼熟。”
“是你前段时间在皇宫里我住的无心阁里掉的。”祁云和缓地说,“我找了一名巧匠将它拼接了回去。”
上官惊鸿拿起玉簪仔细观赏,“竟然一点衔接缝都看不出来,真是不可思议,是谁有这么好的手艺?”
祁云笑而不语。
上官惊鸿盯着他的表情,“你这神情,该不会是指你自己吧?”
“无聊时我喜欢亲手绘与制一些东西。对于玉的衔接修补略有所通。希望这支玉簪断了再拼回去,你能满意。就如你冷了的心,希望能再温暖起来。”
上官惊鸿面色一僵,“很喜欢你替我将断簪修补好。只是我的心,根本是天生冷情。不会再有温暖。”
“你不是。”祁云摇头,瞧着上官惊鸿的目光,似是能看透什么。
上官惊鸿不喜欢被人看穿的那种感觉,将披散的长发一挽,以修好的玉簪子固定好,“喝酒吧。”斟一杯酒,一饮而尽。
祁云眉宇微蹙,“鸿,不要这样。我是为你好。一个人的心冷,人就会很孤独,而我,不希望你孤独。”
上官惊鸿忍不住看他,“你也很孤独,你也是心如死水,又何谈劝我?”
“其实,我的心,已经渐渐温暖起来了。”祁云一笑,“从认识你以后就开始了。”
他的笑容清雅温润,很能安人心。
上官惊鸿也笑了起来,“跟你这样的人,简直是舍不得生你的气。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你明白后果的。不会得到我任何感情上的回应。”
“我从一开始就明白。”祁云替上官惊鸿添了杯酒,动作优雅自然,仿若天然就该这般。
“那就好。”上官惊鸿放心了,“‘暗香疏影’味道甘香醇厚,真不是普通的好喝。要细细品酌,刚才一次就牛饮一杯,真的太浪费啦。你亲手酿的好酒,万金难求呢。”
祁云淡笑,“这酒年限是越长越好喝,十年等不了,我可以酿些别的酒,还有一种酒叫‘暖心’,月余就能喝了。”
“‘暖心’?真好听的名字。有空一定要偿偿。”
“好。”无言的宠溺又自祁云清越的瞳仁中隐过。暖心,为她而暖了心。
时间过得挺快,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夕阳西下,彩霞斑斓,霞光万缕,大地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中,一阵风拂过庭院,吹乱了祁云鬓边的一缕发丝。
祁云面容温雅清俊,眉目间透着一股灵山秀水间的清越,夕阳的光辉洒耀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安和。
静人心,也有点乱了人心。
也许是酒意的作用,上官惊鸿迷醉地盯着祁云好看得无法用笔墨形容的面庞,忍不住抬手轻撩他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呢南,“祁云……”
祁云心念一动,瞧着上官惊鸿的目光情意再难掩。
“我好想亲你……”上官惊鸿忆起差不多半个月前的那次吻,虽然那个吻只是给祁云喂药,滋味却是非常美好。水润的目光盯着祁云的薄淡的唇,喉咙变得有点渴。
祁云微微一愣,清俊绝美的面庞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云,只要她想,他愿意……近些天的午夜梦回,他梦到的不再是母妃受虐惨死时的情况,取而代之的是与她谴绻缠绵的吻。他更想吻她,只是怕今生都再无机会。
深深地情动,祁云平静无波的心湖犹如投入了一枚石子,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此刻的上官惊鸿娇唇微张,眼波流转,迷离的神情妩媚多情,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如此诱惑人的媚态,何况初识情滋味的祁云?
“鸿……”祁云轻然启唇,极致好听的嗓音很是温和柔然。
一股淡淡的温暖浅浅地勾动了上官惊鸿的冷硬的心,上官惊鸿情丝一动,心开始浅显地痛,不适的感觉令她皱起了眉头。
“鸿,怎么了?”祁云起身来到上官惊鸿身边,关心地注视着她。
因心变得疼痛,上官惊鸿蓦然惊醒了意志。该死!刚才她说了什么话!她竟然说想亲祁云!
这一次的心痛与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情绪陷入绝望里的那种痛,这次却分明地是毒发的那种毒药引起的痛。这么说,她为祁云心动了?
望着祁云关怀的眼神,上官惊鸿的脸色越来越沉。
祁云清越的眸光闪过一丝焦急,“哪儿不舒服?”
“我头有点痛。”上官惊鸿抬手抚摸着额头,第一次在祁云面前撒了谎。
祁云伸手贴在上官惊鸿的额上,“没有发烧……”
上官惊鸿身体微僵,祁云的手好温暖。
“会不会是生病了?”祁云伸手欲替上官惊鸿把脉,上官惊鸿避开他,目光闪了闪。第一回看到祁云打破了平日的沉静安和,却是为了她的一个谎言,上官惊鸿心里升起罪恶感,“我没事,现在又不痛了。”不能让祁云把脉,不想他发现她中的灭情水之毒方才发作,不愿打破她与祁云之间朋友的温馨友谊。
只是,她与祁云的友谊,还那么纯粹吗?她已经开始怀疑。
“今天是皇帝七十大寿,我接到圣旨要进宫贺宴。先走一步了。”上官惊鸿仓皇站起身向院外走。
祁云瞧着上官惊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明晰的瞳仁里闪过一丝不解,她怎么了?依他的观察,她说头痛应该是在掩饰什么。之前他明明见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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