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朝祁云看了一眼,也难怪,祁云总是那么令她安心,祁云从来不会逼问,或逼迫她做任何事,以前不会,相信以后也不会。祁云只是默默地关心她。
祁云目光温和地回视上官惊鸿,明皙的瞳仁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北棠傲狂霸刚强的视线也射了过来,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强硬。他的态度很明确在不满。不喜欢燕玄羽缠着上官惊鸿,也不喜欢祁云与上官惊鸿之间的默气,说出口的却是,“朕不远千山万里从北齐国前来为东祁帝君贺寿。安王爷身为东祁帝君的第六子,对朕却视若无睹。试问,东祁国礼仪何在?”
祁云淡然开口,“北齐帝是否真为贺寿而来,还是另有目的,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要本王陪你演这等虚伪的寒喧戏码。”
北棠傲神色微恼,“朕盛意权权,想不到竟遭安王如此曲解。”
“若是北齐帝敢说,不是为她而来,本王便自知理亏。”嗓音清宁逸和,却是一句话堵得北棠傲说不出话来。
北棠傲霸气凛然的视线直勾勾审视祁云,他的表情很是沉静,看不出什么,从他的话里,似乎又知晓自己的心思。眸光转望向上官惊鸿,他本就是为她而来,又岂能在她面前抹杀这个事实?
祁云说的北棠傲为的那个‘她’是谁?明显是指她上官惊鸿。上官惊鸿视线瞧向北棠傲,魁梧霸道,有君临天下的威严气势,不是太帅,却是绝对吸引女人的那种铁汉。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她对北棠傲并无感觉。应该说,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生出爱的感觉。
“听闻安王精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北棠傲笑道,“似乎不止如此,安王还能洞悉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
不理会北棠傲的试探,祁云只是浅淡地勾起了唇角。他不喜与人接触,有鸿在身边,又令他觉得安心。
看出祁云不愿多跟北棠傲说话,上官惊鸿站起身,对祁云说,“走吧,我送你回皇宫。”
祁云清俊的面庞闪过苦涩,“鸿,我是男人,应当是我送你回郡王府。”
上官惊鸿并未与他争辨,确实不该扫了祁云的面子,她对北棠傲说道,“多谢。将来若是有需要,上官惊鸿帮得上忙的,定不推辞。”
北棠傲明白她谢的是他的救命之恩,不能说救命,因为她伤不至死,不管宫里谁发现,或没被人发现,她也会活得好好的,只不过他正好搭救了她一次。也好,起码,将来仗着这份恩情,至少有个明正言顺接近她的理由。
“那我就记下鸿儿这翻话了。”北棠傲并不阻拦。
燕玄羽心生郁闷,“鸿儿,为什么北棠傲也叫你鸿儿?你都没反对?至少也该叫他投个湖换这个称呼。”
“原来燕三皇子心中这么计较公平。”上官惊鸿微笑,燕玄羽忙说,“鸿儿生气啦?我只是不喜欢他也这么叫你,所以才随口说说。”
“本郡主都在笑,你说有没有生气?”
“你原谅我啦,我真的是有口无心的……”
“都没有生气,岂谈得上原不原谅?”
上官惊鸿率先迈步出了大厅,厅外候着的小厮夏至过来推着祁云坐的轮椅,与上官惊鸿一同远去。
燕玄羽向北棠傲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北棠傲高大壮硕的身影站在门口目送着上官惊鸿远去,深邃的眼瞳里蓄起深浓的爱意。已经浪费了太久太久的时间,鸿儿,此生,我定要与你终身相守。
出了驿馆,上官惊鸿对祁云说,“我自己回郡王府就行了。”
祁云颔首,“嗯。我已命人为你备好了马车。”
“鸿儿,还有我。”燕玄羽笑嘻嘻地挡到上官惊鸿面前,“我也备了马车,最好,你能跟我回西靖国去。”
“你的太子皇兄不是还没找到么?”上官惊鸿泼冷水,“你有脸回去吗?”
“只要能跟鸿儿在一起,不管到哪里,我都可以把脸皮练得比城墙厚。”
“够不要脸。”
“喜欢鸿儿这么夸我。”燕玄羽面不改笑。
上官惊鸿禁自上了祁云安排的马车,燕玄羽乘自己的马车跟着上官惊鸿后头,他可不喜欢别的男人为鸿儿准备的马车。
祁云清和的视线一直凝望着上官惊鸿坐的马车消失的方向,喃喃启唇,“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小厮夏至没听清,“公子,您说什么?”
“不良于行,我连送她一程都做不到。”
“公子,您不会是想……”夏至瞪大眼,“万万不可!”
“我已经决定了。”
……
汝南郡王府外,上官惊鸿下了马车,见燕玄羽也下马车走过来,脸上扬着灿烂的笑,“鸿儿,我好心送你回来,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本郡主没让你多事。”上官惊鸿忍不住轻咳两声,虽然外伤不重,好得差不多了,她还受了内伤,感觉气息不顺,需要调养。
燕玄羽伤心,“你真这么不想看到我?”
“是。”
“看到我你该不会气得伤都加重了吧?”不知可恶的谁伤了鸿儿,回头定要查清楚。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好吧,”燕玄羽脸上泛起夸张地不舍之情,“我就先走,等鸿儿伤势好点,我再来看你。千万别说不要来,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会来的。”白影一闪,不待上官惊鸿开口,已没了踪影。
上官惊鸿叩响郡王府大门,门房神色恐怖中带着惊讶,随即是轻一口气的表情,“六小姐,您回来了?可算回来了!”
“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上官惊鸿直觉有异。
“来了个很怪异的人,红头发红眼睛,邪气得像魔鬼,说您是他未过门的夫人。”门房颤声汇报着,“此刻正在您住的无心阁里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