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掖庭宫的这道门,长长的巷子里空寂无人。巷子两头是进内宫的两道门,分别有内宫侍卫把守。
缪凤舞摸了摸腰间的那块木牌,那是她偷看了梁姑姑腰间的那块通行令牌的样式之后,趁着夜深人静时分,自己找了一块木板,偷偷刻出来的。
因为那真正的令牌是铜制的,缪凤舞便趁着干活的时候,从司制房中带出一些晕染绣品的染料来,将那木牌浸成了铜色。
如果只是打眼前一晃,那木牌倒真有几分像。可是仔细一瞧,就会看出不同来了。
缪凤舞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今天故意在腰间系了一条纱质的腰带,那牌子隐在轻纱飘荡之间,看得到,却也看不真实。
她也不知道哪一道门是通往贲允炎的景德宫,又担心身后小康回来,将她拦回去。于是她一咬牙,拐向左手边,冲着那守宫门的内廷侍卫直走过去。
临到门边,缪凤舞暗暗地握了拳头,强压住心跳,上前屈膝为礼,对两名侍卫说道:“奴婢奉司制梁姑姑之命,去丽妃的宫中取昨日送过去的衣样。”
说完,她也不等那侍卫开口,把手伸向腰间,作势取那块腰牌,食指一带那纱质的腰带,就缠到了那木牌之上。
隔着一层薄纱,那木牌倒真像是侍卫们见惯的通行令牌。其中一位侍卫见缪凤舞忙了半天,也没有将那块牌子解下来,便开口说道:“进去吧。”
缪凤舞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赶紧步上台阶,跨过那道宫门。
一进内宫,一种全新的气象豁然呈现在眼前,朱漆玉砌,绕廊穿庭。缪凤舞有些迷茫,她只在这宫里走过一回,当时心中烦乱,也未用心记路。如今该往哪个方向去,才是通向景德宫的路呢?
无论如何,傻站在这里是不成的。缪凤舞随意捡了一条青石小路,就走了过去。
因为天色已暮,宫内的行人并不多。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缪凤舞很想叫住一个人,打听一下景德宫的方位。可是这内宫之中,如果出现一个不知道景德宫在哪里的人,想来一定会引人侧目。
缪凤舞低着头,走出去好远的路,只看见自己路过了一座叫万春宫的宫院,却仍是没有摸到景德宫。她有些着急了,便叫住了一位路过的小太监,客气地行了一礼,轻声问道:“公公好,我是丽妃宫里的人,奉差去景德宫给皇上送一样东西…我刚来,还不太认得路,转迷了方向,麻烦公公给我指一下…”
“丽妃宫里的人?”那位小太监当即现出一个警惕的神情来,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是掖庭宫的人吧?冒充丽妃的人,意欲如何?”
缪凤舞被问得心口一滞,知道是这一身着装出卖了自己的身份,赶紧修补自己的谎缺,凑近那小太监,小声说道:“公公聪明,是那边的梁姑姑派我来的,给连总管送样东西,所以…”
“哦…”小太监见她神色不慌不忙,又说得逼真。既然她能进这内宫来,必是查过通行令的,也不知道那位梁司制与连总管有什么猫腻,他品阶不高,不敢擅问,便一指前方:“在那个拐角的地方向左,没有多远了,真是的…”
“谢谢公公。”缪凤舞紧张地捏了一手心的冷汗,赶紧道了谢,往那小太监所指的方向去了。
前行不远,往左一拐,果然见前方一座巍然的宫门,门口守着一队侍卫。缪凤舞没有继续上前,闪身到一棵香樟树后头,皱了眉头。
景德宫近在眼前,可是她怎么才能说服那些侍卫,放她进去那道宫门呢?
她正思量间,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拍,吓得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转头一看,是一位年轻的侍卫,正一脸凛然之气,看着缪凤舞:“鬼鬼崇崇的,哪个宫里的人?”
缪凤舞心口突突跳了几下,随即一想,反倒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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