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打听,知道那位姑娘姓缪…”
虹骊珠心中“咯登”一下子,暗骂缪凤舞不听话,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荷塘边儿跳舞,平白给她添惹麻烦。
卫淳没瞧出来虹骊珠的脸已经板起来了,一鼓作气说下去:“虹妈妈莫笑,我实在是动心,想来向你讨个人情,既然是虹妈妈手上的姑娘,那都应该是有个身份的,虹妈妈开个价钱,卫淳绝不还口,只希望虹妈妈能割爱将凤舞姑娘让与我…”
虹骊珠暗啐一口:你动心?我调,教了这么多年的人儿,谁看了不动心?你倒会开口,凤舞让你领走,我虹风舞馆以后谁来撑门面?
可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只是那笑容已经没有了热度:“卫公子好眼光,凤舞姑娘确实是人见人爱的妙人儿。只是卫公子初到昂州,不知道我虹风舞馆的规矩。我虹风舞馆的头牌姑娘,在没有退隐之前,谁也领不走的。卫公子若是喜欢凤舞,一个月后她出道登台,欢迎你来捧场,妈妈一定好酒好菜关照着。”
虹骊珠说着,从袖子里扯出一张雏凤清鸣金贴,递到卫淳面前。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缪凤舞挂牌登台的日子---四月初八浴佛节那一天。
卫淳不以为意,心里暗道:一个寻欢之所而已,哪来那么大的规矩?这要是在南陈,他看上哪位姑娘,那些勾栏院里的鸨母巴巴地往他家里送。只不过现在到了异国他乡,他不得不收敛罢了。肯出大价钱,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家父与贵国工部尚书左连坤大人有些交情,我此次前来,也是借住在左大人的府上。虹妈妈不卖我的面子,就当是看在左大人的面子上,成全了我吧。”
虹骊珠一听这话,勉强浮在脸上的那层笑意也褪尽了。她端起茶杯:“卫公子不晓得昂州的世情,在我虹风舞馆里,没有高官显爵,大家一样是客人,虹妈妈我也是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谁比谁官大两阶,就特别的青眼相加。就连我们的国丈大人…到我这里也是一样的对待。”
虹骊珠将“国丈大人”四个字拉了一个长韵,而且她已经作势端茶送客,卫淳按理应该知道自己碰了墙壁,赶紧回头了。
可是一则他确实被缪凤舞迷了心,二则他也的确不知道虹风舞馆的背景。在南陈国内,他一向骄横惯了,被虹骊珠那番话一激,语气也生硬了起来:“妈妈倒也不必在我面前扯张虎皮,我倒不信国公大人会管一个小舞娘的去向?倒是左大人那边,关着家父的面子…”
虹骊珠见他实在不识趣,直接站起身来:“凤舞姑娘的事,卫公子就不用再费心了。希望卫公子今晚在虹风玩得愉快,一应酒水花费全免,就当是虹妈妈请客了。我还有点儿事,先行一步。”
卫淳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当晚他回了左连坤的府上,越想越是不服气,再加上缪凤舞那月下曼舞的身姿,着了魔一样在他脑子里打转。第二天他起床后,终于忍不住找左连坤提了此事。
出乎他的意料,左连坤听他说是虹风舞馆的人,直接就回绝了他:“世侄居昂州期间,还是应以拜师游学为主,那些个芜杂之所,也是惹是生非之地,少去为妙。”
卫淳心里纵然惦记着缪凤舞,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正因为想而不得,卫淳对缪凤舞愈加地念念不忘了。
这一切,住在虹风舞馆后院里的缪凤舞丝毫不知,她只是在第二天早起请安的时候,被虹骊珠骂了一顿,说她放纵任性,不服管教。
缪凤舞也是害怕小云再挨打,从那天开始,乖乖地练功习艺,一心为初次登台做着准备,再不做出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