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守皇三老立在榻边,时时刻刻注意他体内的真气波动,只说没有大碍,不让闲人打扰。
应皎莲捂着胸口从房中出来,静静往院门外走。
谢倾城正站在小路对面,持剑冷冷地盯着她。
应皎莲缓缓放下手,挺直身躯,无所谓道;“怎么?要杀我为谢婴报仇?”
“你对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如何?别忘了我是应氏的人,八族之一。且不说你能不能杀得了我,单说你杀了我之后,你也逃不过应氏的怒火。为一个没用的废物陪葬,可不太值得。”应皎莲口气冷淡。
谢倾城听她辱骂谢婴,不由气得双手发抖,冲上前一剑砍过去,哭道:“应皎莲,谁都可以说他是废物,说他没用,但只有你不可以!他自回府以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日日夜夜苦练功夫,弄得浑身是伤,第二日清晨起不来榻也不在乎。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利用他对你的情意,逼死了他!”
应皎莲躲开那一剑,冷笑道:“我可没有利用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谢倾城摇头道:“应皎莲,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你为了杀你的堂妹,不惜让九哥去送死。我今日杀不了你,等到三哥醒来,也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三哥!”
应皎莲眯眼,点头道:“随你。”
谢倾城狠狠将剑砸在地上,咬牙奔向谢衍的院门。突然,身后一柄利剑刺穿她的心脏,应皎莲搂住她迅速消失。
到了城郊荒山,应皎莲将她随手扔在凹进去的土坑里,笑得微微有一丝狰狞的意味,道:“倾城,你应该很绝望吧?因为你喜欢的是自己的三哥,咫尺天涯。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别人好,喜欢别人,而你们是永远不能在一起的。多可怜是不是?”
谢倾城已奄奄一息,无力地仰视她,一言不发。
应皎莲将手中的剑也扔在她身上,道:“他也是我的三哥啊……所以,你有多绝望,多悲伤,我也有相同的感受。而使你悲伤的根源,在于骨子里流淌的血液,使我悲伤的根源,却只是一个谢婴而已。他一旦死了,我便解脱了,想要和谁在一起,都没有阻碍。你说,他该不该死?”
谢倾城惊怒地尖叫了一声,张口满嘴的鲜血。
应皎莲冷笑,一掌拍碎她头顶的山石,大片大片的泥土落下来,很快活埋了谢倾城。
“自找死路。”应皎莲拍了拍手,迅速掠回城中。
中原大地广袤无垠,在周唐洪州以南的地方,踩在后蜀政权上新建立起来的一个王朝,名为南楚。此事说来话长,王唯安在协助洪州刺史击退后蜀进犯后,却因傲气而使得洪州刺史嫌恶,因而故意命他领军一万乘胜追击。
王唯安冲入后蜀边境深处四十余里,追到败退的四万蜀军。
然而不等蜀军进攻,身后一万大军忽然疾速撤离,徒留王唯安一人一马立在万军阵前。
看他们撤离时有条不紊的姿态,王唯安便知道他中计了——洪州刺史送他入敌营,又交代大军撤回。
被包围后,他并不慌乱,立刻发了王氏信号。
在苦苦支撑六个时辰后,他已累得手都抬不起来,终于等到了援军。他的兄长王诗境从太阿山上赶来,一人杀退千军万马。
王唯安躺在沙土上,凝望万军围攻也如入无人之境的兄长,终于叹了一口气。
“兄长,你真强。”他释然而笑。
王诗境势不可挡地斩落一众将帅头颅,闻言落回他身边,衣袂飘飘,对他伸手道:“起来。”
王唯安将手伸过去,借力站起身,一同注视边境的烈风,将漫天黄沙都化作虚无。
越五日,金陵王氏突然举族出现在后蜀宫廷,硬生生逼得蜀王退位,将一国拱手相让。王氏暂居宫中,改国号为南楚,王诗境称王。
宁寂一路将昏厥的丹薄媚送到南楚王宫里,交给王诗境,道:“你照顾好她。”
王诗境接过她放于榻上,问道:“让我照顾她,你要去哪儿?”
宁寂叹息,转身道:“我要带小梨去古昆仑见青后,她可以唤醒小梨。”
“哟,我还当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呢!原来这么痴情啊。”王诗境冷冷地讥笑道,“看来你这是打算坐享齐人之福了?嗯,你别说,丹薄媚和宫梨环绕你身边,还挺让人嫉妒。”
宁寂摇头道:“我对薄媚像对妹妹一样。”
“你妹妹可不怎么招人疼。”王诗境想起宁哀哀,冷笑一声,抱臂道,“你把她当妹妹,她可没想要得来一个便宜兄长。”
宁寂回头轻笑道:“你这么了解薄媚的心思?”
王诗境斜视他,抱臂道:“瞎子也看出来了。”
宁寂沉默须臾,不再多言,摆手出门。王诗境根本不在意他走不走,自己打坐冥想去了,临了想起来,问他:“她要是问你去哪儿?”
“可以告诉她。”
宁寂白发飞扬,脚下踏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