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硝酸甘油压在钟爱国的舌头底下,直到看着他醒转过来。
“谢谢你救了我爷爷,我叫钟为华,你呢?”男孩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杜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青涩的脸虽未长开,但能看出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看他这身打扮,上好的布料,一看出身就不一般。杜念并没有开口回答她,而站在人群外的孙焱焱早已经吓得手脚发软说不出来话了。
“不准走,你这资本家的走狗!”平地一声炸雷,杜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杜念扭头一看,是那个高个子的戴着红袖章的人。
这种时候她要怎么做?
杜念嘴巴一咧,哭开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
围观群众明显愣了下,这跟刚才淡定的画风不像啊。不过,这才像十来岁的孩子。
“她不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她。放了她吧。”叫钟为华的男孩首当其冲,苦苦哀求着抓着杜念的戴着红袖章的人们。
“不行,我看你们关系匪浅。我们一定要对她好好调查一翻。”高个子戴着红袖章的人一把挥开忙钟为华。
“调查,我叫你调查,调查。”一个老汉从人群中挤出来,拿着棍子不由分说就往高个子的戴着红袖章的人身上抡。
“爸。”戴着红袖章的人躲闪间也顾不得杜念了。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个禽兽儿子,我好好的送你去上大学,你居然跑去斗自己的老师,你这混账,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老汉气的脸都绿了。
“叔叔,我们可是有上面批准的搜捕文件呢,没有胡乱斗,请你不要干涉我们……哎哟。”说话的正是那名十七八的女同志,话没说完也挨了一下子。
“爸,爸,妨碍执法,殴打正义的执法人员可是要坐牢的。你快回……哎哟,爸别打了,别打了。”男子抱头鼠窜。
杜念趁乱拔腿跑了。
孙焱焱跑了好久才敢停下来,一拳雷在她肩膀上:“杜念你不要命啦,你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忽而又一转:“不对啊,你啥时候学会救人的啊?刚才那个被斗的人突然得的是什么病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他生病了啊?”
“心脏/病,”杜念开口,脑袋转了转扯里有道,“我小时候经常住在姥姥家,我姥姥教给我的。”
孙焱焱哦了一下,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杜念想了想试探道:“炎炎,你怕不怕?”
“怕什么?”孙焱焱开口问到。
“我姥姥姥爷他们是……资本主义分子,也是……被斗死的。你和我玩的这么好,你拍不怕被连累……”杜念低头搅着手指头。
“哎呀怕什么呀,你又不是,你和你/妈妈不是和他们脱离关系了吗?你们是英明睿智的先进分子,国家提倡要互相帮扶的。”孙焱焱道,脸上满是认真。
杜念咧嘴笑了,心里却五味杂陈。在那段黑暗的日子,曾多少次半夜三更听到母亲抽泣,也见过姥姥姥爷晚上悄悄过来,隔着很远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
姥姥姥爷死之前那骨瘦如柴的模样总在她脑海里闪现,想到那段日子,她的心里就泛起无数酸涩,她发誓她一定一定要为自己死去的姥姥姥爷平/反!
“走吧。”杜念咧嘴一笑。
“去哪啊?”孙焱焱问。
“废品收购站找课本去呀。”杜念眨眨眼,挺像十来岁没心没肺的小孩样。
“还去啊,不行,你刚才太打眼了,你不怕他们”孙焱焱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意思是说带红袖章的戴着红袖章的人,“找到你把你捉去批|斗啊。”
杜念转了转眼珠子:“没事,我有办法让他们认不出来我。”说完一溜烟钻到附近的理发店。
工作人员十分热情,不像现在理个发还得推荐你办会员,理发烫发什么的。这里的理发师话并不多,因为开在门市里,比外面摆摊的师父要价略贵了点,一共是两毛八分钱,杜念肉疼的点出来钱。
不一会儿发型就起了,高高的马尾放了下来,编了俩小辫子耷/拉在胸前,起先光洁的额头也被一层厚厚的刘海挡住。
出来后孙焱焱一下就乐了:“杜念还是你聪明,真是一下认不出来了,不过这衣服……”
“没事,满大街都是粗布蓝衫黑裤的人,他们不敢随便抓。”
“嗯嗯也对,不过下回你可不能再这么冒险了,你知不知道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幸亏我聪明,没叫你名字,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叫啥。”孙焱焱开心地挽上杜念的胳膊。
“你真聪明,炎炎!”杜念开口夸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