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嬷嬷回到西小院门口,踌躇了片刻,这才抬腿往院子里走去,刚一进门就被玉清请到了房间里。
“嬷嬷,您刚刚那是怎么了?”尔芙直来直去的问道。
“回主子的话,那东西有些不妥,老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上前头和张公公商量了下,另外也是想问问林太医,那东西对主子可有损伤!”大嬷嬷将那香囊轻描淡写的略过不提,轻声说道。
尔芙微微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有劳嬷嬷忧心,只是不知道那东西的出处可曾寻到了!”
“主子,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大嬷嬷见尔芙似乎对她的隐瞒有些不快,想着到底要在西小院好一段日子,总不能让主子厌弃了她,福了福身子,沉声说道。
“大嬷嬷这话说的忒见外,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可是我这西小院的中流砥柱,您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就是!”尔芙是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别说大嬷嬷是四爷的奶嬷嬷,即便是寻常那些粗使婆子,尔芙也多是笑脸对待,从来没有摆过主子架子,当然也是因为尔芙心里头就是个普通人,完全找不到统治阶层的老虎皮感觉。
大嬷嬷略微沉吟片刻,这才缓声讲起了赫舍里氏那段秘史。
尔芙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了起来,都怪自己太好奇,尼玛别人不知道康熙爷对元后的感觉,她这个来自现代,看过若干部九龙夺嫡电视剧的资深宅女还能不知道么!别说现在康熙爷对太子还没有那么大的戒心,即便是后来太子爷被废了两次,这位康熙老爷子也没有忘记胤礽这货是他最在意的儿子,护着被废的胤礽安安稳稳的蹲在毓庆宫里头斗蛐蛐玩,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他们四爷府里出现了这害死元后赫舍里氏的东西,那她的四爷可能就要倒霉了。
难怪这大嬷嬷遮遮掩掩的不肯说,也难怪大嬷嬷会那么失态了!尔芙只觉得后背冒出了好些个冷汗,暗恨对自己下手的人太阴毒,更恨这货儿脑残!
如今满人入关年头不多,八旗子弟家里头都有些前朝遗留下来的玩意,可是有些玩意能用,有些玩意那绝对是碰都不能碰的好不!这康熙爷清洗了内务府,只为给自己的妻子报个仇,而如今四爷几次随驾,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注意呢,连八爷都抱上了安亲王的大粗腿,这明显是已经到了很关键的时候,如果府里头出了纰漏,别说四爷能不能顺利登基,到时候怕是他就要成了旁人的垫脚石了。
一想到这里,尔芙活生生的打了个冷颤,这东西若是那害人人自己个的还好,如果是旁人交给她的,那她可就是成了旁人手里头的一把刀,这绝对不是个好玩的事情!
尔芙叫过了大嬷嬷,脸色阴沉的交代了几句,这才打发了一屋子的丫鬟,有些心累的靠在了靠枕上,抱着肉呼呼的雪球求安慰中。
…………………………
四爷府里头不安稳,这南巡路上也不是顺风顺水的一路畅通,康熙爷对这次南巡的重视程度,那绝对不是一般般,单单从出发日期上就能看出几分。
刚刚过了元宵节,外头的花灯还没撤下,康熙爷就已经带着太子胤礽、贝勒爷胤禛、十三阿哥胤祥离开了北京城,一路急行军的往南边奔去,让留京的几位皇子都红了眼睛。
只是四爷却无比想留在府里,如果能和皇阿玛商量,他才不想去趟这次浑水呢,留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啥么最好了,尤其是他的宠妾尔芙童鞋又刚刚曝出有孕,他还有些不放心呢!
去年山东那块地界,先是堤岸崩塌引发了水灾,接着又是一场大旱,蝗虫漫天,弄得二十五州县颗粒无收,山东巡抚赈灾不力,流民闯入京畿,闹得康熙爷在朝上连着发了好几天的火,更是直接从内务府拨出了一笔银子救灾。
可是事后,却只是斩杀了一名最先发现灾情的小小县令,这事后头若是没有人插手,那四爷就是个最大最大的傻子,而如今康熙爷要南巡,过通州而不改乘船,反而一路往泰山祭天封禅,这完全就是要去那头好好瞧瞧,这趟浑水真是让四爷抽不出身。
四爷坐在马背上,回眸看了看后头一杏黄、一明黄两架车辇,苦笑着看了看旁边还在肆意跑马的十三爷,捏了捏有些发僵的双腿,扬了扬手里头的马鞭,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了马奴,转身钻进了他的车驾补觉去了。
这头,四爷刚换下一身土的袍子,准备窝在地毯上睡一会儿,外头就响起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太监声音,说是太子有请,苏培盛忙扫了一眼四爷,见四爷点头,这才应了个声,手上麻利的取过了干净的袍子,伺候着四爷穿戴整齐的出了马车。
同样都是儿子,那太子的待遇就好多了,四爷刚一钻进太子的车驾,便感觉扑面而来的热浪,心塞塞的苦笑了下,低头给太子胤礽见礼。
“自家兄弟,不讲究这些虚礼,快些落座吧!”太子自小就跟在康熙爷身边长大,一身弓马功夫不如几个兄弟,但是汉学却是最好的,身前又有直郡王胤禔那货能征善战,便越发的不爱动弹了,在几个兄弟里比最爱舞文弄墨的三贝勒胤祉还要瘦弱两分了。
四爷微微拱了拱手,这才坐在了太子爷下首的软凳上,看着太子那还有些苍白的脸颊,轻声问道:“去年南巡,太子哥病了好些日子,如今瞧着还有些不大好呢!”
“孤都29了,若是放在旁的人家,怕是都抱上孙子了,这身子自然不如原先了!”太子爷瞧了眼外头正在跑马的胤祥,似有些感触的说道。
四爷蹙了蹙眉,接过了太子爷的话茬,“太子哥尽胡说,您就是成日闷在宫里头不出来,这才弄得好像病西施了似的,照弟弟说,等开春的时候,你就和弟弟去庄子上住上些日子,咱们跑马打猎,虽然比不得在热河痛快,但是也松泛松泛身子,你也就知道你正是好时候呢!”
“若是有机会,孤倒是真想跑两圈,可是……”太子想着那肆意跑马的痛快劲,倒是提起了几分精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刚说完眼中就闪过了一丝隐晦,闭口不提这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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