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思越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我怎么越说,越觉得我家檀璇命苦!当初我是如何鬼迷了心窍,要听你的话,同意将弥儿送入宫中的!”
“娘,莫哭了,莫哭了,我也没娘想的那么惨······”宋弥尔哭笑不得,“我是宋家女儿,从小享受着宋家带给我的安逸与特权,自然要承担宋家女儿的责任。若是进宫是责任的话,我们这一辈,由我,从小与皇宫更亲近的人进宫是最好不过。何况,在宫里我是皇后,谁人敢欺辱于我?见着我莫不是都要绕道三分,太后娘娘也疼我。陛下也······”宋弥尔顿了顿,“他往常也挺好。我本就不曾期待,在宫里头,能够有坦荡直白的人心。”
这句话一出,宋正则也神色一滞,喟然一叹,“是为父对不起弥儿你。”
宋弥尔佯装不明白自己父亲的这一声叹。
人在世间,总有太多的不得已,不论是什么身份,享有它提供的便捷权利,必然要承担它所要求的义务。
“不说这个了,爹娘,今日您们来找我,总不会只是为了探究当日我离宫是什么原因吧?”宋弥尔又不笨,自家爹娘这般“兴师动众”地来,定然是有话要嘱托。
宋正则与乐思越听了这话,神色却十分不自然,乐思越目光闪闪烁烁,“没、没什么要紧的事。怎么,一年未见我的女儿,中途又发生了这么多事,难不成也不许我们来见你?”
“娘,若是真无事,本该女儿来拜见爹与娘亲的,可眼下却是爹娘先来女儿这儿一步。定然是有什么要事。”宋弥尔眼珠一转,“说罢,是不是与陛下有关?”
乐思越摸摸宋弥尔的脸颊:“可怜我儿冰雪聪明。”
她默然不语,竟是不打算自己开这个口了。
“罢了,你要知道便告知于你。”宋正则无可奈何看向闭口不言的乐思越,“总有个人要当坏人吧?看来这坏人又是该我当了。“
宋弥尔眉尾一挑,“爹娘是想劝我回宫?还是说,有人托了爹娘劝我回宫?”
不等宋正则与乐思越回答,宋弥尔自然接下去,“我就说,清早陆训便来与朱律切磋讨教。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在我面前晃个眼,这可不像陆训的行事作风。却原来不需要他出马,某人是请了我爹娘来做说客。可这要比陆训哭鼻子靠谱多了!”
窗外某颗大树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
屋内宋正则与乐思越对视一眼,终是乐思越先开了口,“也不是说客。若是此前便知晓檀璇的几多苦楚,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陛下。如今倒叫我与老宋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乐思越越说越气,“老宋你说说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我瞧着陛下吧,觉得他也不容易,也有苦楚。可眼下我瞧着我闺女,我便觉得我家檀璇更不容易。”
“有些事也不容外人置喙。”宋正则捻了捻好容易蓄起来的美须,“我便说说我这头看到的,其他的事,弥儿你自己去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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