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才什么都顾不得,爬起来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到了床边,问朱律:“这位——女侠,侠士,我的媳妇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
朱律把了半天,“放心,没事,受了惊吓又有些气血不足。”末了她又看了宋弥尔一眼,半是讥讽半是问道:“如今你说的那些恶人都已经死光了,为什么你们的马大人还不开城门,放你们出去?放物资进来?你可知道儋州根本就不曾受灾,日日天气都很好,你可知道昨日本有一车商队要进兖州,他们那一车东西,不说让人人都吃得满嘴油光,但至少能让你媳妇腹中骨肉活得再健康些,可他们却半道被劫,差点就死于非命,如此,你们还觉得,你们的马大人,当真是个为你们着想的好官吗?”
王福才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复又提起来,他面色变换好几次,他也不是傻子,倘若之前自己身陷其中,不能客观地看待事实,可这位女侠一提醒,他就算真是傻子,也能明白三分。
如果——如果不是马大人一开始坚持要关城门,如果不是他说,四面处处都受灾严重,他们要保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自私,生怕外头流民进来抢了他们的东西,就算都开始人吃人,也仍然惦记着守着城门,直到大家都杀得累了,死光了,城门没有人守了,可仍旧没有人打开城门,等别人进来,或者自己踏出去一步。因为他们都汲汲营生,瞧着想着吃人,或者瞧着那吃人杀人的人,等着马大人按时发放救济粮。
王福才的媳妇又“嗷”地一声哭出来,王福才瘫软在地上:“你们不是要找马大人——马江的出住吗?我告诉你们。”
······
马江住的地方也特别好找,原先知州府邸早就被人砸光烧光,马江便与自己的妻儿一道,搬去了相邻一个区,原先一座空置的乡绅的宅子。
宋弥尔三人到的时候,马江正点着夜灯,连夜核对账本。
张家明日两袋米、一两三线肉一两里脊,王家明日一袋米,半袋陈米,如是,库中还剩下大米数斤,猪肉数斤。
旁观看来,当真是兢兢业业一心为公的父母官。
宋弥尔站在外头冷笑一声。
马江手上一抖,毛笔划了老长一条线,他十分害怕:“谁?!”
朱律也跟着笑一声:“马江,如果我说我是被你害死的三千百姓中的一个,你会不会吓破胆?!”
马江“腾”地站起来,想来窗前看,又犹豫着缩了半步回去,“谁在外面装神弄鬼?!”
宋弥尔三人也不啰嗦,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朱律将马江从座位上一带,阿影关门,宋弥尔径直坐在了正对着的竹椅上。
马江大惊失色,“你们究竟是谁?!”
宋弥尔起初不说话,等到马江被朱律押着,半天不得动弹,脸色变了又变,又觉得这三人莫不是抓着了自己的把柄,大声嚷嚷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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