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不能不让高文渊死。
高家满门已遭屠戮,要是那人回来,见到眼下的情形,岂能不愤怒?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忠王和义王是当事者,他们对这一切最是清楚,不过是朝中一帮做了错事的小人,越是做错,越是宁愿再错一次,也要把前面的错处遮盖过去。
别人也就算了。
高文渊乃是忠王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怕因为他是王爷,没正经地定下师徒名分,可说他一句欺师灭祖,他恐怕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忠王坐在亭子里,望着眼下繁花似锦的春光。
“我的确想要那个位置,可这么多年过去,我是宁愿不要那个位置,也不能再让,再让……”
再让他卑劣的一面露出来,要是当年的事情揭发,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身份,地位,名利权势,还有家,什么都没了。
忠王在军中能有现在的名望,恐怕还要多亏了有当年高将军的面子。
再者,他收容夜行人中很大一部分,这些人恐怕大多也是因为旧主齐王的关系才对他高看一眼,愿意效命。
义王叹气:“我们斗了这么多年,眼下却要联手行动才好……别的不说,恐怕方容那人,是绝不能容他。”
即便不为过去,只为现在,他们辛辛苦苦斗倒了太子,又相争多年,总不愿意让方容渔翁得利。
只是不知道,方容竟然和高泽扯上关系,究竟是只因为想要利用齐王旧部,给自己二人找麻烦,还是另有原因?
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结果只有一个,非胜即败。
太阳西斜。
义王抖了抖衣袖,先行下山,他一走,山下好些客人才觉得头顶上的天空变得湛蓝。
两位王爷意外相逢,还坐在一块儿赏花,就是杀气纵横,让春日也如寒冬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连宫里都听说了几句,皇帝也知道,心情居然变好了一点儿。
两个儿子还有理智,能保持自己的风度,没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总归不错。
方容的心情却有一点儿复杂。
这日天色不错,花园里一些比较名贵,香气宜人的花卉让许薇姝折了些送去给她那几个学生。
自家教出来的孩子有出息,科举高中,当然是件开心事,奈何她如今轻易不能离宫,想要亲自见一见人,给予祝贺也难。
虽然大殷朝的后妃们比前朝幸运得多,宫外也不是不能去。
早些年京城好多花园子,像春合苑之类,就经常招待妃嫔主子,还攀比成性。
可到底不自由,她也不能出去玩,整日除了操劳各种杂事,就是盯着方容让他按时睡觉吃饭,至于吃药,这两天已经停了大部分,只是吃些温补的而已。
那些个药物,即便灌进去,虽然让方容没胃口之外,也无甚大作用,一帮御医开了一堆太平方,不过彰显万岁爷疼爱皇孙而已。
外人到都觉得方容的身体恐怕没什么大碍,要不然,万岁爷也不会如此中意他。
哪个皇帝会选个病秧子当继承人?
今天难得清闲,方容带着袁琦去骑马了,说是骑马,外人信,但眼下许薇姝到觉得,怕是又折腾什么阴谋诡计呢。
她也管不了,想了想,既然没什么事儿,就帮学生们准备点儿东西。
“这几盆,连带着我收拾的文房四宝,还有那几本书,都捎带出去给卢玉衡,让他分分。”这阵子他们参加文会,不带几盆好花附庸风雅,就显得土气。
靖州出来的几个,和那些士子交际时,容易让人小瞧。
东宫里现在都是许薇姝做主,淘换些好东西给自家学生,也算尽尽心意。
许薇姝又叮嘱了几句,既然决定入朝为官,过几日殿试,让他们拿出本事来,在文才方面或有不足,却能用经验来比,这两天多和京城士子交往,人脉还是挺重要。
方容每次回来都很晚,许薇姝也不能替他们走走后门,问问方容殿试方面要注意些什么。
这些皇子皇孙,整日都琢磨那位万岁爷,肯定知道对方中意什么样的人才。
要是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他们恐怕不是早就化为白骨,就是小透明,根本没得过重视。
其实哪里用得着她叮嘱,方容那人比她心细,该交代的,怕早就交代过。
一转眼,殿试之日就到了。
万岁爷为此还多吃了一粒丹药,生怕精力不足。
许薇姝也有些挂心,这还是她头一次盯着自己的学生科举取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