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开始陷入沉睡当中。
与命运和历史的角力,正在一个最紧要的关头。
陈野想要改变某个事情,改变一些不想要看见的历史,所以他需要积蓄力量,通过细微的变化,在暗中给予这只是暂且失败了的“历史”致命的一击。
他想要让历史在那一击之后,彻底顺着自己想要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左州从睡梦中苏醒了后,脸上带着的是茫然以及不可思议,他似乎梦见了自己的先祖
就是那位已经被加拜为“太上大罗天得道帝君”的家族先祖陈野! 也正是这个时候,以往还对家主有所意见的陈左州彻底的相信了之前家主所说的话,死亡并不是陈氏的终点!
他也彻底相信了另外一件事情。
陈氏先祖,乃为天命!
而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陈左州的行为不仅没有更加猖獗,反而更加的低调了,他比往日里更像是一个“泥菩萨”,甚至在神爵七年的时候,干脆利落的请辞告老。
天子以为这是陈氏的惯例,因此十分干脆的同意了。
但.在天子进行惯例的下一步,让陈氏此代的家主入长安城为相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陈氏此代家主表示,他重病缠身,不能离开官渡城。
在多次试探、甚至是瞒着朝臣亲自前往陈氏之后,天子才彻底的发现一件事情。
朝堂上没有任何一个陈氏的臣子了。
陈氏彻底离开了朝堂。
而天子拜访陈氏的事情,其实没有瞒得过朝堂上的一些人,那些人也在期待着天子带回来一个结果。
结果很简单,陈氏要闭门了。
没什么别的事情,别打扰他们。
天子和朝堂上的臣子,以及他所信任的大臣们商议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陈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他们也不能勉强陈氏。
而且陈氏现在头上好歹还挂着大汉的封王称号么,那不就更简单了?将陈氏当做是普通的诸王对待就行了。
将官渡城当做是陈氏的封国。
天子听着自己的谋臣这么一说,也觉着好像的确是这样。
陈氏虽然没有封国,但是官渡城不就相当于陈氏的封国么?既然如此,就当官渡就是“陈国”就行了。
于是,天下继续运转。
陈氏的离开好像是在向天下人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能够继续运转。
时间匆匆而去,一眨眼就来到了神爵十年,这一年天子设立了许多新的官位,旨在加强中央集权,加强皇权,并且限制相权。
他的皇后,那位故事的另外一位主角“许平君”也正是在这一年病逝了。
许平君为刘询留下了一个孩子,十分得到天子的宠爱,在方才出生的时候,便将其立为“太子”。
太子乃是神爵六年出生,如今已经四岁了。
然则太子的身体十分不好,许是在皇后孕中过了些病气,太医令说太子的身体只是看起来病弱,但是温养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刘询相信了。
时间逐渐的过去,朝臣也逐渐的习惯了没有陈氏的日子,或者说他们开始喜欢上这个没有陈氏的朝堂了。
毕竟没有人喜欢有一尊巨无霸一直站在自己的头顶,哪怕这个巨无霸对毁灭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是一样的。
时间向来不饶人,神爵十三年的时候,刘询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一些变化,但他却并不想要看到这些变化,于是下手清理了一次朝堂。
神爵十七年年末的时候,天子终于对这个年号感觉到了厌烦,也因此改元为“甘露”,是为甘露元年。
街道上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胡人有不少。
自当年孝康皇帝定下了西域都护府的诸多事宜之后,西域的胡人就经常来到长安,享受着这里的荣华富贵,天子和权贵们对此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只要付得起钱,那么长安城的富贵就向你敞开大门。
而长安的百姓们也从胡人的生活中学习到了一些东西,日子还在继续。
桃花源中
伸了个懒腰,勉强从沉睡当中回过神来的陈瞻望着水镜,脸上带着茫然。
这是哪一年了?
而水镜中则是映照出来了时间的影子。
正是甘露二十三年。
甘露二十三年?
陈瞻有点没睡醒的样子,他扒拉了一下身旁的水镜,看向凡俗。
数着手指算了算,不由得砸了咂嘴。
“好家伙,这一任皇帝还挺能活的啊?”
皇帝即位的时候是弱冠之龄,而如今他在位已经四十年了!!
“这都快赶上当年的昭襄王了,也不知道这位是个什么德行?”
他垂下眼睛看向凡俗。
凡俗中的百姓倒依旧是安居乐业,但朝堂上却是有些乌烟瘴气了。
陈瞻皱了皱眉,又看向官渡城的方向。
“陈氏怎么搞的?”
“朝堂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有些不满。
而此时的官渡城中,陈氏府宅内。
陈氏此代的家主则是正在静心研读拙身楼内的经典,先祖并没有说陈氏需要蛰伏多长时间,但先祖曾经说过,陈氏会看到那个他们需要奋身出现的“时机”。
又说那“时机”如同黑夜中的炬火。
于是,陈氏依旧在蛰伏。
当然了,如今天下能够在皇帝在位四十年,开始宠信奸佞宦官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安居乐业,这也都是陈氏的功劳。
陈氏虽然明面上退出了朝堂,但他们的门生故吏却依旧伫立在朝堂之上。
甘露二十五年。
皇帝病重。
诏令安国王入长安城,辅佐太孙。
为什么是太孙?
因为这天下没有四十年的太子,太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崩殂了。
宣宗还假惺惺的追封自己的儿子为“怀”,是为孝怀皇帝
虽然当时的朝臣们觉着这有点讽刺。
但无论如何,甘露二十五年的时候,幼帝登基了。
改元:永元,是为永元元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