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这次是真的吃惊了,茫然的打量着韩愈,然后再看向阿笙,她认识韩愈那么多年,几时见他这么好说话过?
冻糊涂了吗?
阿笙微愣,接过手机,外壳水渍有些凉,她没想到韩愈在后面追她,是想把手机给她,她还以为……
车里车外,一幕幕萦绕脑海,宛如毛线绕城一团,阿笙心里有点乱。
中午,韩永信回来,先是对阿笙嘘寒问暖,叮嘱她以后吃东西要小心,并且交代冯妈,不要做海鲜类食物。
顾清欢抿嘴笑,不说话。
不见韩愈出现在餐桌上,韩永信皱眉道:“阿愈出去了?”
“正在房间里洗澡。”顾清欢说着,看了阿笙一眼。
“大中午洗什么澡?”韩永信是谁,很快就从顾清欢的神情中发现了端倪,反倒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他怎么了?”
“阿愈他……”
“韩愈……哥哥掉进了游泳池里,我不是有心的。”阿笙打断顾清欢的话,韩愈落水跟她息息相关,没必要藏着掖着。
还是有私心的,阿笙故意说得含糊不清,只说韩愈掉进了游泳池,至于怎么掉进去的,并不说明,徒留韩永信一人去猜。后半句隐隐后悔内疚,任何一个长辈见了,都会心生不忍。
韩永信也不例外。
韩永信并不避讳他对阿笙的欣赏和喜欢,小小年纪,不骄不躁,独立一隅时,眉目沉静从容。看得出来,阿笙是个能够很好克制情绪的人,如果她和韩愈闹别扭,韩愈怕是事先做事说话惹恼了她。
韩永信声音温和,笑着安抚阿笙:“小事,别放在心上。”
“孩子间小打小闹原本也不是大事,下次注意就好。”顾清欢紧了紧阿笙的手,站起身,扶韩永信起身:“永信,我陪你上楼看看阿愈。阿笙,你不用等我们,吃完午饭,回房间好好睡一觉,下午让医生来家里再给你好好看看。”
顾清欢了解韩永信,虽然有时对儿子颇有微词,但毕竟是亲生骨肉,听说落水,难免会有所担心。
阿笙看着顾清欢和韩永信的背影,哪有心思吃饭,这边刚放下筷子,就听到了门铃声。
冯妈还在厨房里,阿笙起身离开别墅,下了台阶,走过鹅卵石小道,就看到了韩家雕花黑铁门。
有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年轻小伙子正提着保温箱站在外面,向里面频频张望着,看到阿笙,笑了笑,在阳光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小伙子笑道:“是顾笙,顾小姐吗?”
阿笙微愣,没想到来人是找她的?
“对,我是。”
闻言,小伙子从保温箱里取出一只密封好的水晶碗,交给顾笙:“顾小姐,您的粥。”
水晶碗温温的,碗盖上贴着一张纸条。
阿笙揭下来,只见上面写道:“忌嘴,莫贪吃。陆。”
简单字句,带着难得一见的小幽默。
小伙子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阿笙,阳光下,少女静默不语,垂眸看着小纸条,清丽的脸上,仿佛沾染了胭脂似的薄媚……
隆冬落水,韩愈下午发起高烧,一直昏睡到了黄昏。
临近年关,公司事情很多,韩永信还没吃完午饭就驱车去了公司,顾清欢担心冯妈一人没办法照顾阿笙和韩愈,干脆留在了家里。
家庭医生姓陈,中年男子,个子不高,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摺叠出细密的纹络,说起话来温柔亲切。
他有一双锐眼,竟看出阿笙排斥扎针输液,所以扎针输液时,一直在给阿笙讲笑话听,并不见得笑话很幽默,但这份心意飘进耳中,落在心里,阿笙若说没有感动,那是骗人的。
阿笙输液的时候睡着了,并不知道韩愈浑浑噩噩睡了一下午,得知此事,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顾清欢走进阿笙房间,活动酸痛的手臂,能够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忙了一下午,精神疲惫,整个人很累。
阿笙这才知道韩愈落水,得了重感冒。
“韩愈一直高烧不退,急死人了。”顾清欢能够这么说,并不是演戏,她是真的关心韩愈。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某种小情绪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提及韩愈,顾清欢会担心。
阿笙掀被下床,弯腰穿鞋时,问顾清欢:“现在退烧了吗?”
顾清欢松了一口气,“退了。”
阿笙有些无动于衷,穿好鞋,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顾清欢以为阿笙出于愧疚,打算探望韩愈,紧跟着站起身,“阿愈刚睡着,晚会再去。”
阿笙转身,看着顾清欢,轻轻一笑:“姑姑,我几时说过要去看他了?我只是忽然间很想吃蛋糕……”
顾清欢微愣,无语。韩愈因她感冒,难得她还能摈弃内疚,自得其乐。
04年盛夏,韩永信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阿笙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对,阿笙善良,同时也很心狠。
她这个小侄女,看似有情终无情,看似无情终有情,想法难测,顾清欢看不清,总之道行颇深。
黄昏,宽敞明亮的厨房里只有阿笙一人,她在做蛋糕。
鸡蛋调好,放入蛋糕粉,加入少许牛奶和小块橙子,搅拌均匀后,放入微波炉。
橙子加热后,略有苦味,阿笙以前在家里尝试过,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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