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飞艳仍然在缠手臂上的绷带,因为胳膊没有办法伸直,甚至连牙都用上了,只是最后固定的结怎么都打不好,由于动作吃力,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当然不知道邱予在腹诽些什么。
邱予觉得这个祝飞艳真是够怪的。之前没事的时候喜欢干扰他,现在有了麻烦反倒安静了。他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我帮你。”
话还没说完,祝飞艳笑脸盈盈地伸出手,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
邱予默然无语,端正心态,只当是帮着一只阿猫阿狗处理伤势,火速地帮她缠好绷带。
祝飞艳手下给她布置的临时房间,以淡粉色为主,布帘映出氤氲,格子间有一些黯淡。
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弥盖了看守场里到处充斥着的汗蒸味,无名的介质正在周围流动打转。
“那个……”
门外蓦地传来一声轻咳。
邱予条件反射般地拉开了距离,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噼里啪啦”地生出了很多情节,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现在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别误会!”
他亲眼看到过祝飞艳在擂台胜利时,那些犯人在台下疯狂地扔彩头,也看到祝飞艳受伤下台时,看台下跳上去一片人围住高香兰。
他可不想让人误会点什么。
门外是一名场卫。
“打扰一下,祝场柱,”场卫先客气地跟祝飞艳打了招呼,然后对邱予说,“场监有事找你,跟我出来一下。”
-
邱予对于场监办公室,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他在听到场卫说场监找他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昨天夜里他潜入场监办公室,今天下午就被场监叫去问话,该不会是昨天晚上的行动被发现了吧?
邱予心里七上八下,场卫把他领到场监办公室,敲开门:“洪场监,许光带来了。”
“进来。”
场卫把邱予推进去,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邱予和坐在办公桌后面气定神闲的洪冠。
邱予不是第一次来场监办公室,白天看上去和夜里不太一样,海滩上的阳光清楚地从通透的墙面送进来,让一切污垢都无所遁形。
他下意识看着被他弄得一团糟的办公桌。
桌面已经整理好了,电脑也在正常工作。那盆硕大的金桔植株看上去开的更盛,金黄的果子都熟透了,数目好像更多了。这也许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坐。”洪冠不知他的内心丰富,示意邱予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
有一种要审问或是长谈的仪式感。
这是邱予第一次单独面见场监。
场监、场管和场卫队,是看守场管理层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并称为“看守场的三大体系”。
场卫队负责看守场秩序安全,场管负责日常和生活事务,场监则更多的是监理,对看守场方方面面都有责任。
如果一定要在这三个职位上分个高下,场监是最接近场主的,在场主不在的时候,看守场一应事务通常会移交给场监代理。
洪冠体态微胖,是个白面光头,头上油光铮亮,看起来体虚很容易出汗,一直拿着个蒲扇在扇。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邱予知道,如果真是昨天晚上的事出了纰漏,那等着他的就会是被律治院的人带走,而不是把自己单独叫来场监办公室,面对面问话。
“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洪冠开门见山。
邱予睁大了眼睛。
他已经做好了和盘托出的一切准备,没想到会来个大反转。他在想是不是洪冠想看他出糗,故意卖关子,他慎重地说:“洪场监就别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您直说。”
“我这人从来不开玩笑。”洪冠严肃地说。
他没有杨远那么平易近人,也没有周东公事公办的直性。光头上流下的汗水和不停扇风舞动的臂膀,让他再严肃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不正经。
“我也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准确地说,是做个交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你是不是许光。”
“当然。”
邱予脱口而出,内心却犹豫了一下。洪冠对他有所求——这着实是一件好事,但能让看守场场监求到一名犯人身上,会是一件容易事吗?
洪冠一边不停扇扇子,一边审视他半晌:“我也希望你是那个唯利是图的许光,可惜你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