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枕在了石头上的一处凹陷处。
“碍事的女人,”女乘务的身体软倒,身后露出长马尾蛇蝎一样冰冷的脸,“如果你只是把我当成威风一个普普通通的手下,那你就错了。”
他这话是对着女乘务的尸体说的,又像是在告诫邱予。
邱予的双手剧烈颤抖,脱力地坐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手里的恢复剂玻璃瓶滚到一边,他都没有察觉。
邱予整个人呆若木鸡,在马尾看来,他已经被吓到失了魂智,他原本还想着如果邱予多管闲事,负隅顽抗,他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拧断邱予的脖子。既然他自己服软,他也没必要为了解决一个废物小虾米而费心劳神。
这时候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状况。
押运兵也不傻,知道他们在这守株待兔,没有再一个一个地下来被他们一一击破,而是在空中汇合,聚在一起,背靠着背,边举着枪边落地。
其实他们多此一举了,这些犯人身上别说没有远程攻击武器,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只能寻找间隙近距离搏杀。而且在刚刚那场扫射里,他们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只顾着找地方躲避。最开始的合围优势,在八名押运兵落地后,就一去不返了。
那些押运兵落地后,就立刻分散开,他们仍然戴着头盔面罩,看不见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彼此之间也不交流,只依靠手势,沉默地潜行。双方都看出来了,犯人们现在是骑虎难下,他们也只是在最初杀了三名押运兵泄愤而已,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不可能凭着几双拳头硬抗过子弹。
如果押运兵这时候让他们投降,他们中间会有一半人不再反抗,但是让他们心寒的是,押运兵没有做出这样的表态,他们仿佛是抱着某种决心,铲除这批犯人。
犯人们几乎在同时确定了他们的猜测——这些押运兵是带着命令来杀他们的,不会给他们留任何活路。这些犯人都是心思深沉的人,多数经历过大风大雨,被人连续不断地逼到绝境,自然想要弄清楚,对方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主导着这场祸事。
魏风回头朝这边打了几个手势,指指邱予和马尾两人躲着的巨石前面一个人,邱予看不懂他们的暗语,但也大概猜出来,这是打算合力擒住一个人。
马尾点点头,后退两步,竖起指头数着“一、二、三”,准备行动。他打算声东击西,给魏风制造抓人的机会。两人心有灵犀,一向配合默契,神态中是满满的自信。
然而,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马尾数到“三”时,魏风是冲出去了,但是马尾没有。他没来得及。右边的树丛里快速窜出一道影子,不仔细看以为是一只野兔,仔细看去,却是一个裹着毛绒绒外套的人影。那人过来就按住了马尾,伸出食中二指,稳稳地点在马尾脖子上不放手,不多时,马尾的脖子——颈动脉处泛起了一大片青紫。
马尾正对着邱予,瞳孔大张,他这是怎么了?他还不能相信,他想回头看看是谁,可惜他没有机会,也已经无法思考。后面的人牢牢按住他,直到他身体里的力量流失殆尽。
邱予此时都有点眼花缭乱了,连番的变化让他应接不暇,不知道眼睛该盯着哪。
他感到他像是在做梦,梦里闪过了无数个片段,有海蓝的天空,有交错的电光火石,有女人的喊叫声……
就在几秒钟之前,女乘务在他面前倒下了,而几秒钟后,马尾以同样的方式重现了这一切。
邱予喉咙“咕噜”一声,吞下了几口唾液,险些呛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狂跳不止的内心平复下来。他忘记了该怎么呼吸,如果这么持续下去,他恐怕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吸了口气把自己活活憋死的人。
马尾倒下,露出身后穿着毛绒绒卫衣,头整个裹在大兜帽里的人:“居然敢杀女人,活该死在女人手里。”
邱予已经无法言语了,直愣愣地看着他,嗯?这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的……
那人摘掉兜帽,露出脸。邱予眼前晃了一下,只见一张巴掌大的圆脸上,涂着粉*白的一层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头上顶着个包子一样的发型。
“女……女孩子?”邱予张大了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