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目量大概有几千米的高度,还无法看清那些黑点究竟是什么。能够发现也是这些人的目力都比较好。
“是那几个押运兵?”尖嘴猴腮轻咦,起初是不确定,但是紧接着,他快速地朝两边转动了下眼珠,传递出一副绝对称不上是好意的狡黠。
他左边站着西装男,右边是魏风、马尾和络腮胡子三个人,换在其他时候,他绝对不肯主动跟这三人有什么交流互动,但是他也知道,这九个人里,有领袖之威、能独当一面的非魏风莫属。所幸魏风并没有让他失望,他握紧了双拳,浑身肌肉紧绷,颈中的刀疤猩红狰狞,昭示了他情绪的波动。
“怕是他们想不到咱们命不该绝吧?”马尾的蛇眼像是盯住了猎物一样,瞳孔聚拢。
“不知道他们会降落到哪儿……”尖嘴猴腮说。
邱予心头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在场众人都历历在目,这些押运兵在大难关头,是如何见死不救,当着他们的面弃他们于不顾的。按照道理,押运兵是负责一整架押运机上犯人的秩序和安全的。押送路上,他们要保证这些人都被送达指定看守场,相当于短暂的监护人。危难来临,他们没有权利扔下犯人自己先跑。
再者,如果真是迫不得已也就罢了,问题是当时情况并没有多么紧迫,押运兵完全有时间解开他们,再由有驾驶直升机经验的魏风去操纵押运机回避袭击,哪怕是把钥匙留给他们也行。
可是没有,那些押运兵几乎不把他们的命当命,笃定了他们必死无疑,还嫌他们死得不够快一样,如弃敝屣地丢在飞机上。
再加上无妄之灾莫名降临到自己头上,无处宣泄,他们对这些押运兵的愤恨已经达到了顶点。
“你们谁看清了,是什么人袭击我们的飞机?”马尾盯着天上,那些小黑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好像根本没有移动一样。
尖嘴猴腮小眼睛瞳孔一缩。
其余人也都回过神来。活着的真实感越来越强烈,各种纷乱的情绪才一股脑地涌回来了,回味起先前在空中发生的事来。从被袭击到坠落,从头到尾只有短短几分钟,来势汹汹,稍纵即逝。
当时的情况危急,他们都被锁着无法靠近窗户,没有看到对方飞机的影子。从中弹频率上看,对方出动了一架小型战机。
此时天光正处于昼夜交替时的深蓝,海上升起了大雾,能见度低,但从四周无处不在的海鸣声,也知道他们正站在一座小岛上。
“这里应该是南海群岛了,不可能是边境驻军的飞机。”光头用衣服擦着自己的头顶,他们这些人都是头一次到海南群岛,但至少都知道这片岛群是在国境内,离公海还有几百海里,只有公海才会出现两国边防的军用机,“而且如果真是边境的巡逻机,在开火之前肯定会先自报家门,不可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上来就打。”
“会不会是海盗一类的匪军?”络腮胡子猜测,“我听传闻南海一带海盗猖獗,经常有商船经过无故失踪。”
“即便是,“解释号”是武装押运机,为了防止我们暴动逃跑,飞机上搭载有对空武器,拖延一阵等到援军不是难事。那十一名持枪押运兵的战力也不容小觑,就任由别人拿他们当靶子打?他们当时可是连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就跑了。”长马尾冷笑,又似在引导着众人往一个可怕的方向去猜想。
果然,络腮胡子脸色蓦地一变:“难道这是有预谋的?”仔细回想当时情形,那些押运兵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连飞行员都果断地弃机跳伞,只把他们这些犯人留在了飞机上,这一切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有这场袭击。他越想越不对劲,目露凶光,站起来几步跨过场中,一把抓住女乘务的领口:“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女乘务尖叫一声,吓得魂都飞了。她和邱予本来是相互倚靠着坐在地上的,此时她恐惧到大幅度地发抖,传递到邱予身上。
络腮胡子狰狞的脸近在咫尺,他脸上的横肉抽搐着绞在一起,油脂都快从毛孔渗出来了。
“说!为什么要害我们?你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连战机都有,还能让押运公司的人为他所用,怕不是一般人吧?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什么?”络腮胡子狠狠扯住她的头发,毫不在乎胳膊肘撞到了邱予,只把他当成了空气一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乘务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生死之间,所幸她口齿还算清晰,“我……我不认识他们。我也被留在飞机上了,我跟你们一样!”
“不认识?谁信你?不说是吗?”络腮胡子眼里闪过一抹绿光,“不说我就给你点好滋味尝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