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挂断电话,早就面如死灰。
林淄更是呆坐在礁石上, 适才建立起的信心早就荡然无存。他早该想到, 前几日在徐家的见闻, 其实就是在给他敲响警钟……
可惜当时的林家没有退路,林淄只能不管不问, 硬着头皮继续。
现在倒好。摇摇脑袋, 林淄捂住额头。
不去关注,并不代表着不存在,徐家……果然有后手!
可他们,究竟是从哪儿拿到的这么多鲛人泪?
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林淄捂住头,一时陷入沉思。一旁的弟子却心思活络, 还在想办法:“没关系, 师叔,我们不是还有其他买家吗?”
离开一个杨家,不代表先前的订单也一起消失了。就算徐家开始卖鲛人泪,之前的买家, 不还是和他们在一条船上……
林淄却有股莫名的焦躁。他总觉得,经由这么一遭,自己大概再也找不到鲛人了。
交不出货,之后他面临的局面,恐怕不会太美妙。
如他所想,弟子果真长了张开光嘴。林淄拒绝接受现实,结果越是在海边久待, 就越是陷入了困境。
交货的时间渐近,鲛人却久久不现身,他面对的,只能是一声接一声的催促与质疑……
其他人才不管林二当家复杂的心路历程,只想催着交货。见这人一拖再拖,就是拿不出珍珠,大家都急了,一个接一个的打来电话。
“林家家大业大,不至于干出空手套白狼的事吧?”
“林淄,你们这儿到底有货没?”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林大师,您这样,我可不太好给家主交差啊……”
“如果你们再交不出货,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呢——违,约,金!”
林淄被催得头晕目眩,后悔不已。违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先不说那些钱,和林家的形象比起来,钱只能算是小事。
关键是他们林家的信誉。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林淄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如果当初他愿意往后退半步,而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硬抗,想必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进退两难。
怎么办?莫非真要为了争这口气,把林家推入火坑吗?
“师叔,其实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法子……”
撑着一口气,弟子战战兢兢道。
此时,离林淄从徐家回归,将将才过了四天。这四天里,林淄却像苍老了十岁,嗓音都沙哑起来:“什么办法?”
在家作福作威惯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
弟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林淄的再三催促下,他才一狠心:“……去买。”
“什么?”林淄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去找徐家买。”弟子这次声音大了起来:“徐家开门做生意,来者不拒……”
说着说着,他声音渐失。林淄的目光像某种蛇类,掺杂着不可置信,落在他脸上。
“你是说,让我去徐家那儿买鲛人泪……再卖给他们?”
弟子点头。
二人坐在礁石上,被风一吹,发型瞬间显得乱糟糟的。不过才几天,徐家和林家的处境,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徐家的鲛人泪生意一经推出,立马席卷了整个玄学圈。不用预定,即买即到,和林家的空口承诺全然不同。
前去购买鲛人泪的人,几乎踏破了徐家的门槛。即使价格偏高,也没能阻挡他们的热情。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徐家坐地起价,鲛人泪越来越贵。
“这样我们会亏大发的。”林淄心疼得直磨牙。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也明白,这几乎是唯一的办法了:“说不定徐老爷子看见我们,还会趁机叫高价,报私仇……”
“亏也没办法。”弟子说:“总好过信誉皆失吧。”
二人对视,只余一阵沉默。
林淄是心里最不好受的那个。登门拜访过,狠话也放过了;他预支了胜利者的姿态,最终却得以败者的模样,灰溜溜的滚回去。
一想到不久后,即将被徐老爷子嘲笑,他就浑身难受,恨不得放弃挣扎。
可惜林家的担子,还压了一半在他肩膀上。囿于责任,林淄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打算亲自出发。
可他还没收拾好行李,就听到一个惊天消息:徐家放话,鲛人泪存货有限,不日即将清空。
“为了市场的稳健与将来的和平发展”,在存货清空前,他们决定暂停销售,转而利用剩下的存货,举办一场小型拍卖会……
拍卖会!
林淄双眼一黑,险些站不住脚。现在的价格虽高,至少还在林家的承受范围内,咬咬牙也能挺过去……
可要是变成拍卖会,他们不知要被掏空成啥样!
“师叔,我们参加吗?”
就连最开始提议的弟子,都有些发怵了。倒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像拍卖会这样的大工程,势必引起多方注意。
若他们林家出现在拍卖会现场,几乎摆明了是在告诉先前的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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