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是一切的基础,个体生命需要交流,文明也需要交流。
可交流的我,活着的价值显然要比成为一个标本的价值更高。
老话常有说,乐极生悲。
喜悦情绪还未来得及转化为笑容,我的心脏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顿住至少有零点好几秒。
概因我发现了一个与她无关,但却极为可怕的问题。
我好像……变蠢了。
处理数据的速度慢,本在读取飞船异常日志的时候就已察觉到,当时却没多想。
再有就是对信息的敏感度下降,譬如早前虽说无法瞬时精确计算出在茫茫太空偶遇同类的概率,但也应该能凭数学直觉得到一个误差不大的近似值。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深度休眠技术存在未知缺陷?
又或者是我曾在无意识状态遭遇过会伤害大脑的宇宙射线?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我脑海中浮现,全都无法短时间内获得答案。
要说有什么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至少我还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真是可悲的庆幸。
或许是真的变蠢了,我甚至没发现自己刚经历过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她,发出的声音可以用人类语解析。
语言并非一成不变,每一种由人类创造的语言诞生时与成熟期都会呈现明显差异。
随着时间河的流动,语言会在一代传给另一代的过程中慢慢出现偏差,毕竟人类不是机器人,无法零损失完全复制信息。
距离我初学人类语到现在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我却依旧能解析她所发出的声音,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除非人类文明出现了超出我认知的变化,可惜现在的我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长期在封闭无光环境下生活的影响,我的时间感知似乎出了点问题,明明目测距离很遥远,但我们却很快就来到了菱形结构体的面前。
菱形结构体表面覆盖着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材料,这是一件很容易分辨的事情,虽然我已不复原来那么……对信息敏感。
她牵引着我向结构体移动,没有任何机械变化,我们直接穿过结构体表面进入到了内部,就好像是古老故事中的穿墙术一样。
在穿越结构体表层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有物质在我体表流过,但当我回身用手按在那结构体内部墙壁上时,却能明显感知到它具备了固态的特性。
重力,进入到结构体内部,我的身体在重量的作用下微微下坠,这让我有些开心。
在我的设想中,真正的宇宙生命理应已经摆脱重力,而这里却还保留有重力,也就是说她们还不是真正的宇宙生命,或许刚离开行星没多久,又或许依旧以行星为据点。
这是一个好消息,表明了我与她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原先想象中的那么大,我甚至有可能可以成为她们的一部分。
另一件让我喜悦的事情是这里充满了光,像是水满溢出容器那样,这里的光填满了我所能看见的所有空间,无处不在,以至于令我失去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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