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现如今人都死了,陛下也就莫要为那等草芥之人多费心思。臣妾所要禀的也不是那样一名草芥,而是那日入宫暗行之人。”
“那日入宫行刺之人?可有何处叫爱妃这般留心。”
“那人叫臣妾留心之处可多了去了,当日臣妾虽未与那人交手,不过那人叫内侍们困于院亭时臣妾可在一旁看着。那个人的身法臣妾可看得真真的,陛下可知,在瞧见那人时,臣妾想到谁?”
“谁?”
丽德妃向来慵慵懒懒,甚少有事能叫她兴奋起来,尤其是如今这等眼中都渗了杀意,便是这几年愈发的少了。已是许久未见丽德妃这般,璃清当下便知那日行刺之人必然非常人,也是出声询了。这预询后丽德妃未急着言禀,眸中又是透了几分厉杀之气,丽德妃悠慢的将那人的名讳道出。
“绿无烟。”
这样一个名字,与那倾氏逆党同样叫余善沉了心,便是诧楞的抬了头,余善说道:“绿无烟?这不当啊,当年那人死的时候老臣可是看得真真的,数十柄羽箭就那样扎了身子,整个人葬于火海之中,怎还可能活着。”
余善的话,透着难信,那可是他亲眼所见之事,断然不会记错。只是余善的话音刚落却换来丽德妃的冷眸一瞥,便是一眼叫余善止了声,丽德妃说道:“余公公可是亲眼瞧见了绿无烟的尸首?”
“这个老臣倒是未见着,不过……”
“既然未见着,余公公又如何可断言绿无烟已死。”
叫丽德妃这样质询,余善当是不知如何应答,便是顿于那儿而后僵了面色,半晌之后余善方才说道:“那样的伤,那样的火势,这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活着。”
当年之事实在骇人,即便大罗神仙也不见着能从那样的境地活着出来,更何况绿无烟也只是个人。要余善相信绿无烟仍旧活在人世间,他实在很难接受,只是这人世间多了叫人难以接受之事,便是看着余善蹙紧眉心一番叹气回思,丽德妃出口说道。
“既然没瞧见尸首,那么人就有可能活着,余公公可别忘了,那人可是绿无烟。”
常人或许入了那样的境地,便是再无活命的可能,可绿无烟那样一个人,就算真的进了阿鼻道地狱,她也能从里头活着爬出来。许是因了丽德妃此番言话,到叫余善记想起了绿无烟是个怎样的人,当下面色更是难看几分,余善竟是无言以对。冷着眸瞥扫过余善,丽德妃这才面向璃清,而后欠身说道。
“陛下,臣妾与绿无烟乃是旧交,她的身法以及武功门套臣妾皆是清的,那日夜入浴堂殿的刺客所施的便是绿无烟的轻步。只有这一点,臣妾必然不会看错。”
“那依了娘娘所言,莫非那绿无烟真还活在人世间,那么那日夜入之人,莫非真是……”也是按捺不住,余善出声询了,此语落后丽德妃回道:“这事余公公且不用担心,本宫虽未瞧明那人的模样,不过她断不可能是绿无烟。”
“娘娘为何这般肯定?”
“模样是能挡住,不过那身形却是遮掩不得,纵然绿无烟现下还活着,可这年岁却不可能不增。而那日行刺之人乃是名少轻女子,除非绿无烟已非活物,若不然断不可能是她。”
夜入浴堂殿之人既非绿无烟,却又习得她的武学,想来也只可能是绿无烟的徒儿。费尽心思教出一名尽学自己身法的徒儿,绿无烟这份心思倒也清明。
余善与丽德妃猜语,璃清却是坐于上位不曾出言,耳中虽是听着二人猜忌,可这心里头却已是记想到那一处。
绿无烟既然还活着,那么她。
是否也可能还活着。
原以为心中早已断得干净,没想到如今听人提及绿无烟暂可能活于人世间,他所担心的竟不是那可能混入宫中的倾氏余孽,而是那人。
有些事,若是刻入了骨中,纵是你觉着自己已是忘了,可这心底还是牢记着。再与余善道完那话后,丽德妃便将眸眼移至璃清身上,原是想着询了陛下意思,不曾想却看到璃清恍神回思的模样。璃清素来心思重,不若再何人跟前甚少露出这般神情,如今竟是再现。
丽德妃也是多年伺候的老人,璃清此时心中在思什么,纵是未问,她也能猜个大概。心里头虽然极不痛快,不过丽德妃还是开口说道。
“陛下,绿无烟还活着,即便此时人已不在,不过她所教出之人如今已混入宫中,这一件事可断明。至于老司天所言的倾氏余孽,依了臣妾看来,只怕也与那余孽一道入了宫。”话至了此不禁一顿,顿后丽德妃再道:“绿无烟空有一身本事,可心思上却是不足的,纵是她教出的徒儿只怕也差不到哪去。不过倾氏的余孽却不一般,倾氏的手腕以及心思,想来陛下心中也是清的。”
璃清这般心思之人,何须叫话说得太明,也是因了丽德妃此语,璃清收眸而后将视线落于她身上,便是看着她,璃清忽言说道:“正如爱妃所说,倾氏的手腕以及心思朕最是清明,若是真有余孽还残留于人世间,凭借她们的手腕想要入宫,也非难事。不过依着爱妃所思,可觉何人可疑。”
心中那一刻,真是因了记起那人觉了几分痛意,不过这样的痛意也就刹那之事,在璃清的心中,终归还是江山社稷更为重要。
璃清询了,询语落后丽德妃当是应道:“臣妾觉着何人?既然是何人入宫入得最不明白,便是那最可疑之人。”
宫中嫔妃,入得最不明白的便只有一人,丽德妃所指,璃清自然明白,只是她的这一番指到叫璃清默了语。也是见着璃清忽顿声语,丽德妃随即说道:“陛下,当年的天命陛下可还记得,倾氏一族究竟是怎样的人,陛下心中可比臣妾清明。那样一族本就不当存活,纵是留有一人,也可毁尽姜国社稷。姜国万世春秋,陛下怎能叫其毁于一人之手,顺了天命方才能保我大姜国运苍生,万世千秋。”
一切皆是姜国为重,即便为此毁了整整一族,也在所不辞。
丽德妃的话,璃清最是明白,一番思寻之后当是笑了,便是见着那上扬后的唇角,丽德妃了然明道。
“宁可错杀一,绝对宁妄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