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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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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议论和不满的是,季米的双亲每日顶着烈日在湖边以泪洗面,眼巴巴地守候,而贝蒂只在一早一晚过来看看,微笑着接受众人的问候和安慰,其平静令人难以置信。

    消防总队主持这次搜查的詹姆斯·布莱克队长从一开始就觉得季米的失踪非常可疑,他曾对人说:“我敢打赌,假如有朝一日我们找到了季米,他肯定不会是在湖里。”

    搜寻结束后不久,有当地报纸报道,警方曾暗地里请过法师帮忙。一位女法师说,她看见季米满脸沙土,埋在一座城堡附近。海岸卫队于是沿湖岸找寻城堡,他们发现湖边的一所石头房子,房顶两端有城堡似的角塔,房主人允许他们进去搜查,但一无所获。多年后人们想起,其实贝蒂家的井式花坛也有城堡般的风格。

    另一则报道说,季米的两个侄女,嘉姬·科林斯和戴安娜·哈奇,听说达拉斯西面的阿灵顿市有一位手段高超的法师,便开车专程前往拜访。还没等她们讲明来意,法师就说:“你们正在为一位亲戚担忧。此人失踪了,你们想找到他。”她们把法师请到雪松湖畔作法,法师说:“他不在水里。”嘉姬和戴安娜闻此言以为季米还活着,谁知法师继续作法之后说:“我看见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打架。”“他就在水的附近,但我恐怕他是在坟墓里。”法师的最后一句话是:“彼茨先生要到1985年7月8日那一天才能找到。”后来证实,法师说的年和日都对,只有月份差了一个月!

    就在搜寻开始的当天,消防总队的牧师丹尼·玻里斯来到贝蒂家。他的职责是帮助安抚受害者家属。

    但贝蒂似乎不需要安抚。当玻里斯牧师走进房车时,她正与几位朋友饮茶聊天。

    第二天,玻里斯牧师再次登门造访。贝蒂对牧师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倘若他们找不到季米,我会得到什么样的赔偿和福利?”牧师对此毫无准备,想了想说,他应该有人寿保险和退休金。贝蒂问多少,丹尼·玻里斯只好承认自己不知道,但可以帮她查一查。

    贝蒂迫不及待地迎来了牧师的第三次光临。丹尼·玻里斯告诉她,季米的保险金数额相当可观,贝蒂至少可以拿到11万美元。说“至少”,是因为季米死于意外事故,所以保险金中的某些部分还会加倍。此外,贝蒂将终生享受每月800美元左右的退休金。贝蒂又问什么时候钱可以到手,玻里斯牧师说,消防总队有关部门将开会决定退休金的发放。至于人寿保险,得克萨斯州有非常严格的规定,如果没有尸体,保险公司在七年之内不予支付任何赔偿。

    丹尼·玻里斯后来在法庭上作证说,贝蒂当时的反应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用手掩住半张的嘴。”

    季米的另一笔财产当然就是橡树峡的房子了。几个月前,简明·彼茨找到一份新工作后,全家人搬去了达拉斯。当大批军警及湖区居民还在雪松湖上忙碌时,贝蒂便买来两只凶恶的德国短毛猎犬看守那幢空房子。

    得知贝蒂急于染指父亲的遗产,季米的儿子简明遂聘请了律师里德·康顿,但律师认为,在贝蒂采取任何具体行动之前,他实际上什么都不能做。里德·康顿是动用私家飞机参加搜寻的当地四户大款之一。

    四个月后,橡树峡的邻人们告诉简明,贝蒂在带人看房子。经里德·康顿调查,贝蒂确实已经正式聘请了房地产经纪人,将季米的房子标价4.万美元上市出售。里德·康顿马上向法院递交申请,要求在季米·彼茨失踪一案调查清楚之前,冻结季米名下的所有财产。

    但贝蒂仍不死心。一年后,她伪造了一张委托授权书,以50美元卖掉了季米的汽艇。

    1985年年初,橡树峡的房子再遭火灾。消防队员在现场发现了汽油桶和火柴,有邻居报告说,房子着火之前曾看见贝蒂去过那里。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把贝蒂和火灾联系起来,但纵火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保险公司据此拒付赔偿,任贝蒂反复交涉也丝毫不让步。

    贝蒂想起了伊芮·安鲁斯,当年为罗宾盗窃案聘请的辩护律师。不曾想,伊芮的兴趣还不仅仅是火灾赔偿,据他多年后的陈词,伊芮主动向他的委托人问及,季米是否有保险之类的留给贝蒂,贝蒂答曰不知道。出于好心,伊芮出面为贝蒂打听到,保险金总额为15.万美元,并介绍贝蒂去了擅长民事法的泰勒市卢伯特律师事务所。

    1985年月,卢伯特事务所代表贝蒂向法院提交申请,要求正式确认季米·唐·彼茨死亡。如果有了法院认证的官方文件,贝蒂就可以马上拿到保险金,而不必挨过那漫长的7年。

    这一次,贝蒂流泪了。她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述说季米失踪的经过,告诉法官自198年8月6日以来的18个月里,没有任何人看见或听说过季米,季米也不曾留下任何遗嘱,所以作为合法配偶的她理应继承全部遗产。贝蒂自行免去了法庭对季米财产估价的手续,因为她对所有这些数目字都已经了如指掌,也省得法院对季米的其他人寿保险提出疑问。

    三个星期后,贝蒂由律师陪同回到法院。在签署了一大堆法律文件之后,她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季米的死亡证书,并成为其全部遗产的合法继承人。

    自从季米出事之后,罗宾一直心神不定,不久就离开房车,搬进了女友詹妮弗·库克的住处。1984年的一天,他回红崖环路看望母亲,贝蒂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季米临终前的那些事。罗宾打断她说他已经听腻了,事实上,他一直非常后悔,一直为参与了母亲的谋杀计划而负有沉重的犯罪感。这时候贝蒂开口讲了一句话:“这有什么,雪莉不是和你一样吗?”罗宾不解。贝蒂说:“雪莉帮我埋了韦恩。”

    至此罗宾方知,贝蒂所居住的房车竟是在一前一后两座坟墓之间。

    罗宾的心情愈加烦闷压抑,他开始在每天晚上借酒浇愁。结果有一天,他糊里糊涂地向詹妮弗说出了这些事。詹妮弗吓得一宿没合眼,第二天一大早打电话告诉了她的祖母。

    贝蒂又往家里引来一个五官端正但一脸凶相的大个子男人。这位名叫雷·邦的新任男友曾多次入狱。

    1977年6月,他因过失杀人罪判刑0年,服刑7年后被保释出狱。贝蒂是在雪松俱乐部遇到他的。

    但雷·邦并非贝蒂在雪松俱乐部的唯一相好。还有一位有家室的房地产商基纳德·奥勃莱特,也时常在附近的旅馆开房间与贝蒂厮混。一日贝蒂酒后失言,不慎向基纳德吐露了季米被害一事。

    1985年5月,一位名叫让·贝克的吸毒者被捕后,要求见警探长里克·鲁斯。贝克不时地犯点小案,鲁斯探长以前曾两次以减刑换取贝克的有关其他案子的情报。久而久之,让·贝克就成了鲁斯探长的街头眼线之一。

    这一次的情报是关于季米·彼茨的。贝克说基纳德·奥勃莱特告诉他,贝蒂杀害了季米并将尸体埋在井式花坛底下。15分钟后,让·贝克被带进测谎实验室,结果证明他的口供属实。

    里克·鲁斯对让·贝克说:“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们公开你的举报,但是假如——仅仅是假如——最坏的情形发生,即,基纳德·奥勃莱特矢口否认他曾说过这些话,你愿意为我们出庭作证吗?”

    让·贝克说愿意。他知道他的测谎过程已经被录了音。

    贝蒂的小儿子波比从第一眼就讨厌雷·邦。1985年6月4日晚,两人又在园子里发生争执,忍无可忍的年轻人冲进房车抓起两把手枪,连射1弹打坏了雷·邦的卡车。

    枪声引来了巡警,他们在贝蒂家里搜出长长短短一共8支枪。波比被送进少管所,雷·邦也被抓起来了,因为警方在他驾驶的卡车里也发现了一支枪。保释期持枪犯法。

    6月5日,星期三,贝蒂直睡到上午9点方醒。头天晚上波比和雷·邦打架的事把她弄到了很晚。等贝蒂穿戴打扮停当,准备去上班时,才发现她车上的四个轮胎都被人用利器扎破。贝蒂只好打电话到雪松俱乐部请假。这笔额外的修车费用去了贝蒂银行账户里的最后一点钱,好在第二天消防总队就要开会,也许再过些日子,季米的退休金就到手了。

    因为跟人调了班,这天晚上,贝蒂在雪松俱乐部一直做到后半夜两点夜总会打烊。开车快到家时,贝蒂忽然一阵莫名的紧张。家里的男人们都走光了,早晨那个扎轮胎的神秘的仇家会不会在黑暗中等着她?贝蒂马上拐到当地警察分署,要求派一名警员护送她回家。当两辆车一前一后刚到贝蒂家的园子时,黑暗中一道闪亮,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熊熊烈焰腾空而起,掀掉了房车的半个屋顶。

    0分钟后,消防队扑灭了烈火。贝蒂被告知,火灾由汽油引发,显然是人为纵火。

    在官方调查期间,贝蒂只能另寻栖身之处。贝蒂收拾了一些衣服什物,凄凄然离去。

    也是在这个星期三的晚上,警署举报热线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女人自称是贝蒂四女儿斐丽·科尔曼的朋友,说那天她俩在一块儿泡吧,斐丽几杯烈酒下肚后醉话不断,竟说她母亲谋杀亲夫。

    又是一次酒后失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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