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依旧慢了一拍,胸口被尉迟一拳击中,整个人呼啦一下倒退了七八步远。
“大胆!”
“放肆!”
两侧的廖腾和方朝虎等人老卒齐齐怒吼出声。
远近的宁西军似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搞得懵了,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片刻前尉迟还在和朝哥舒请命,怎么眨眼间就发动了偷袭。
“哥舒,你既然不愿意带领兄弟们,那我来好了!”
尉迟似也感受到周遭的异动,神色张狂无比,放声大喊道,“诸位袍泽兄弟,我尉迟在此立誓,明日一早我便率尔等离开着边陲之地,先下瀚州,再进宛州,最后我等挥兵如中州玉京,平定这浑浊世道!”
“不!”
哥舒猛然挥退了两个想要上前搀扶他的老卒,从地上站起身,双目冷如刀光地盯在了尉迟身上,眼中闪烁的再不是先前那般平和,反而是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意,“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我尉迟兄弟?”
尉迟顾盼之间,眸光凌冽,冷笑道:“哥舒,你莫非以为用这个理由,在场的袍泽弟兄就会听命于你,我等要的是功名富贵,要的是封妻荫子,要的是留名千古,而不是在这里宛如枯骨,行尸,一生一世,都未曾有人提及!”
“若是尉迟要杀我,我哥舒今日便认了又如何?”
老帅嘴角有淡淡的血迹流出,手中的直刀握在手中隐隐有嗡鸣之音,显然方才那一拳于他而言也绝不好受,只是一生征战,这点伤势仿佛没有影响一般,继续道,“撒手锏巧而无力,临阵迅而失了隐蔽,若是尉迟来用,哪怕是我也挡不住。还有那拳……”
老帅哥舒平静地望着面前的尉迟,“拳劲散乱,凝而不实!”
“哈哈哈……”
尉迟放声长啸,须发皆张,“哥舒,你真的老了,老糊涂了!今日你既不愿意带我等兄弟离开这不毛之地,那我等自去便是。”
场中无数宁西军,望着这一瞬息间的变故,全部都是默然无语。
谁也未曾想到,以往大帅哥舒最为倚重的尉迟将军,竟然会在今夜掀起营啸,更为关键的是,尉迟竟然敢对哥舒大帅出手,还伤了对方。
在场之中那些狂热渐渐退却,又或者理智浑噩的老卒,一时都有些莫名所以。
“走?!”
哥舒目光冷冽,手中的环首直刀嗡鸣之声越发清亮,“你既敢冒充我袍泽兄弟,挑起我宁西军内乱,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嗯?”尉迟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哥舒,那你是要斩杀我等这些追随你数十年的兄弟?!”
“你不是尉迟,不是我兄弟。”
哥舒骤然朝前一步迈出,手中的环首直刀直直劈出,平和的面容上终于有了怒意,“我今日要斩的只有你!”
一刀落下,刀光漫天。
到了这一瞬,许多宁西军似乎才记起这位老帅昔年的功绩。
在最近的几年,甚至十几年,老帅深居浅出,大半的光阴都耗费在了各种算筹、粮秣里,看着蝇营狗苟,可昔年正是这个人,一手缔造了宁西军,宁西城。
宁西军哥舒大帅,不是生来为帅,而是与其他诸多士卒一般,二十岁至宁西城,一刀一枪,以难以挑剔的功绩走到这一步。
斩将夺旗,千里救援,一人断后,诛杀大妖……一桩桩,一件件,不论是妖蛮鬼兵,还是妖兵妖将,甚至那些大妖,这位老帅都是毫无畏惧。
宁西城之所以能立在这边陲之地,最初的最初,全赖的是这一人之力,斩杀无数妖魔,创下了赫赫威名。
众多骄兵悍将,市井游侠,流放罪囚,能心甘情愿为其驱策奔走,除了其身先士卒,与军兵别无两样之外,最强的手段便是其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一刀劈下,站在场中的尉迟几乎还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
噗呲——
血肉皮革破开的声音响起。
尉迟的额头、鼻尖、下巴,乃至到了胸口,一条血线撕裂开。
“将军!”
“尉迟将军!”
数十名尉迟的亲兵,或是不少受其恩惠的宁西军,脸色齐齐大变。
哪怕方才不少人在尉迟动手后,知晓恐怕今夜难以善了,但突然之间主将在面前被杀,那种震撼感,依旧难以形容。
“妖魔!”
然而一刀之后,哥舒却丝毫没有停手,反而陡然发出了疯狂的怒吼,“给我死来啊!!”
吼——
蓦然间一声怒吼之声响起。
在哥舒被直刀划破的伤口下,突然发出了野兽的咆哮声。
刺啦——
皮肉碎裂开,一头体型过丈,全身长着黑毛,面容如狼如狗的狰狞妖魔,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