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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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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的站在房门之旁。

    监国对此是不以为然的,且是一眼便看出了梓娴安的是什么心思,无外乎便是想要看一看...身旁的这扇门若是无人为自己殷勤开启,自己是否会一直傻站在门外等人为他殷勤开门,且是呈现出一副...无人前来殷勤开门,宁死也不上前自己开门的残废模样。

    说的直白一些便是...埋汰庙里仙人的一种手段。

    没搭理梓娴,也没工夫搭理梓娴,仅是走上前去,开启了房门,亦是淡然的走入了其中。

    -----

    “这是什么?”

    金銮殿上,蓬门已将监国院白衣的遮脸帘布呈递到了夏璃眼前,而少闻庙堂之事的夏璃,自然也是对此万般不解。

    “启禀女帝,此乃监国院之物...”

    夏璃有问,蓬门即是如实作答,且将海澜三十六天之事详细告知。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曾得到监国院的认可,便永远无法成立世家?那你为何不将他迎进来,让我争取他的认可?”

    “呵呵...因为我就是一条狗啊,一条女帝所养的疯狗啊,谁若想要找女帝大人的麻烦,我便去咬谁,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我的忠心,不是么?”

    夏璃无法理解蓬门击杀白衣之举,而蓬门也不曾正面回答夏璃的问题,仅是略显卑微、谄媚的站在金銮殿上,说着略显讥讽、暗笑的话语,同时也不曾担心夏璃取他性命,因为他很是清楚...夏璃的灵力特性本就是“规则性”特性,优点是使用者无需具备太高的修为,缺点是...很难直观使用于战斗之中。

    既然无法直观使用于战斗之中,那么夏璃便需要有人为他去战斗,事情闹的越大,他对夏璃便越有价值。

    虽然夏璃没有多少处世经验,但也绝对不是愚蠢之辈,自然听得懂蓬门言中暗讽,亦似蓬门所想那般无可奈何,却也不曾动怒,仅是高坐于龙椅之上吩咐道:“退下吧。”

    “呵呵...奴才告退。”蓬门躬身,却也未曾退下,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銮殿之中。

    蓬门离去,夏璃即是取出铜镜,且是捧在怀中轻声而问:“原以为解决了朱家,控制了庙堂,便能高枕无忧,却是不曾想又与监国院敌对了起来,看来...无论何种世事,皆不及人们心中所想那般美好。”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出黑暗、迎来光明。我们无法与那些成功走到光明之中的人相比,也永远无法比及那些一开始便出生在明光中的人,我们能够做的仅仅是...与那些同在黑暗中挣扎的人相比,比...看谁能够走的更远。”铜镜之中的夏璃微笑而言,虽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此刻的她,已然成为了夏璃唯一的依靠,也是成为了夏璃最为信任的人。

    “也许...注定不会走的太远。”夏璃有些迷茫,且是有些气馁。

    气馁的原因...不是她不够狠毒,也不是她不够果断,甚至也不是缺乏能力,仅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界也好、层次也好,都是太过于低下,就像那印有铜钱的帘布一般...纵是放在她的眼前,她都不知那是什么。

    “最起码我们还在直着身子走,不是么?而不是跪在地上卑微的爬,不是么?”

    “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我们深处黑暗,也许无论是走或是爬,都不会有人见到,而不曾被人见到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在意,不是么?”

    “对事而言,应当用结果去塑造过程,对人而言,应当用过程去塑造结果。”镜中的夏璃,说了一句难懂的话,亦是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对于我们而言...这所谓的结果会是什么呢?”捧镜的夏璃,也许已经猜到了这所谓的结果,故而虽是有问,却也问的颇为惆怅。

    “生或死,也许我们会于“生”这一概念中昂然翘首,也许我们会于“死”这一概念中屹立不倒,却也绝对不会于生死之中卑躬屈膝、跪地求饶。”

    “我大抵是死了,但我却是忘记死在了哪个瞬间,如今我还在这里...也许为的仅是塑造一个我想要的结果,以及塑造出我死后的模样。”

    “人生得意未尽欢,纵做鬼神也枉然。也许你该想一想...就算夏寒不曾死去,就算你不曾得到双腿,就算你不曾来到朱家,就算你不曾成为那老不死的玩物,就算你不曾残害朱家、庙堂,就算你不曾一开始什么都不曾做,你的结局...又能好到哪去?”

    “一无是处的人生,一无是处的我...”夏璃有些惆怅,也是有些悲伤,似是幻想出了夏寒不曾死去,自己也不曾来到朱家的命运,但也仅是幻想出了开始,便无心、无力去幻想接下来的过程与结果。

    “也许你应该做些什么...”

    “一无是处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而且你也无需妄自菲薄,因为你...还有我。”

    “也许会死,但我也不想于黑暗中卑躬屈膝的活,也许注定不会精彩,也许注定不会壮烈,却也好过...古木似长青,实已同花凋...”

    -----

    仅在天明,即有队伍自碧霄城外前来。

    十余人来势汹汹,皆是鞭策烈马疾行,身着衙役鱼袍,腰佩金纹长刀,个个身强体壮,似乎皆是骁勇善战之辈。

    为首之人名唤君开,其年岁似在不惑,体态瘦弱,身着白袍,且有乌纱环额,更有玉石镶嵌乌纱之上,其色青翠似若碧水。

    而有些神奇的是...碧色玉石随着君开越发临近碧霄城,时而变成洁白无瑕,时而变成赤红烈火,而君开面色亦是反复瞬变,时而变成大义凛然,时而变成义愤填膺,时而变成不苟言笑,时而变成卑躬谄媚。就连他那本是瘦弱的身形亦是不断变化,时而变成雄厚粗犷,时而变成健硕笔挺,直至城门前将要入城之时,形象方才得以固定。

    最终化作了...身形矫健,面色凛然且不失些许愤怒的模样,而顶戴玉石也是化作了赤红烈火之色。

    于城门之前策马未停,且未展露丝毫停驻之意,不过却在城门洞内得见白衣身影后,却是瞬拉缰绳,致使烈马扬蹄、嘶鸣而驻。

    君开翻身下马,似是打算牵马步行,一旁衙役得见后虽是同样翻身下马,却是不解而问:“大人,此处相距碧霄庙堂尚有一段距离,何不策马入城,也好省去一番时间。”

    “胡闹!我堂堂庙中散仙理应一心为民,岂能为了节省些许时间而惊扰城内百姓?!”君开侧首,呵斥衙役,且在行至城门洞前方才回首看向身前,在得见监国与两位少年之后,面色更是瞬化意外、诧异,且是好奇上前、茫然而言:“监国大人?您...您怎能亲自在此等候?卑职何德何能?竟是让您...”

    “碧霄城的事都清楚了么?”监国未给君开表演的机会,仅是直截了当的作问。

    “卑职知道,不过卑职却是不曾想过...那蓬门竟是个吃里扒外货色,不仅与世家同穿一条裤子,更是残害一方百姓!卑职...卑职...卑职定要与其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君开不仅在说,说的更是理所应当,甚是说出了一股强烈的大义凛然、刚正不阿之意。

    霖安在旁看的迷糊,不过目光扫过君开额上那赤红似火的玉石后,也就释然。

    梓娴在旁看的鄙夷,觉得君开有些虚伪,虽是觉得虚伪的货色能够成事,却也成不了大事。不过倒也不曾讥讽一旁监国找了这么个货色前来,毕竟对方能够在一夜之间找人前来,自然也就是就近取材。

    “既然你都清楚,便应该知道...接来下要面对的不单单是碧霄城的世家,尚有此处的庙堂。”虽有帘布遮面,却是微微侧首,似是看向了一旁那仅有十二之数的衙役,显然是在委婉的质问...为何仅是带了这么多人手。

    “这十二位皆名镇一方的顶尖高手,莫说对付区区子成的世家、庙堂,纵是镇压一方主城,也是足够。”君开自信满满,且是看着一旁十二位衙役自信而言。

    君开觉得自己很聪明,但监国却是觉得他不大聪明,且是尚不及一旁的霖安,最起码霖安虽蠢,但对于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妄下断言。仔细想想,君开来自邻城寒烟城,论规模与碧霄城相近,论人口与碧霄城相仿,论君开仙位也与蓬门仙位等同。

    你寒烟城庙堂中的衙役就是骁勇善战、名镇一方,人家碧霄城庙堂中的衙役就是吃干饭的?监国很难理解君开的想法,不过却也未曾点破,仅是侧首看向身旁的梓娴与霖安,向君开介绍道、亦是询问道:“这两位是江湖上的侠义之士,也是为了碧霄城世家与庙堂之事至此,你知道...你要做些什么吗?”

    “呦!”君开意外,且是连忙抱拳行礼,颇感聪慧、机敏的说道:“卑职知道,卑职一定会与这两位少侠携手并进,一同解决碧霄城之事。”

    “呵呵...”监国干笑,却也不知是见识到了君开的聪慧,还是察觉到了君开的愚蠢,而一旁梓娴见状,倒也知道监国心里在想些什么,便拉着霖安走到了一旁。

    待梓娴与霖安走的稍远一些,监国方对一脸茫然无措的君开说道:“我要你们率先解决碧霄城之事。也许让两个少年仗义出手是好的,也能解决我庙堂想要解决的事,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两个少年并不是庙堂之内的仙人,也并不隶属于三十六天。说的直白一些便是江湖草莽,如若这件事庙堂失手,反而被江湖草莽率先完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海澜庙堂颜面将失,而且也是助长了江湖草莽私自与世家、庙堂对抗的风气?这种风气若是被心思叵测之辈利用,便会成为给自己谋取利益的手段,因此...”君开虽蠢,但也未必似若人见之蠢。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呵呵...让他们见识一下庙堂的手段,并让他们知道自己...与庙堂之间有多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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