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
即是吸收游离于天地间灵气的过程,亦是将其归于己用的一种方式,而通过此种方式而获取巨大力量的人,即是叫做...
修士。
也叫争天者。
虽说与天相争,但霖安却是完全不知,这所谓的与天相争,究竟是在争些什么。
历经八载岁月,霖安已是成为了一名争天者。
不过也是空有其名,至今也未曾找到修炼的意义,因为对于此刻的霖安而言,反正是活,无论怎么活,都是活。
不过...直觉也在告知着霖安,修炼很是重要。
撼山、逆水、扶摇、破云、荡海、镇域、万寿、无疆、天穹、真理。
修士十境,镇域为岭,一成镇域,即可化一方天地为心中之景,亦可凭心中之景强化自身能力,甚至可以将心中之景化作兵刃、武器。而除此之外,只要到达镇域,便可大幅提升自身伤势愈合的速度,甚至可以拥有断肢重生之能。
虽知修士十境,但实际上...却也没有那般重要。
世界本就怪异,能力本就迷离。
修士吸收灵气入体,亦是储存于体,经转化、外放便具备了各种奇怪的属性,而人们则是称这种属性为...特性、灵力特性。
灵力特性万千,有相似、相近,却无完全相同。
例如霖安这般,吸收灵气入体后便可外放,不仅可以加于自身,亦可加持于物体之上,使自身、物体拥有吸引之力。不过因修为尚浅,仅能使大的物体吸引小的,亦使小的物体向掌控的方向靠近,多是作用于...隔空取物、开门关门,或加强一定范围的引力,或消除一定范围的引力。
而且神奇的是...嘟嘟似乎也具备霖安的这种能力,比如说...利用引力,将自己吸附于墙壁之上,并在垂直于地面的墙壁上自由移动,且是不会掉落在地。
霖安似如往日那般,安静的盘坐于床铺之上,而窗外的农耕巷也依如往日那寂静,甚至足以谓之死寂。房屋依旧迟暮、道路依旧泥泞,但小巷却是忽逢寒凉,且有如若尘埃般细腻的寒雪飘洒而下,亦是...唯于金陵城的四方农耕巷内,飘洒而下。
寒雪神奇,薄如轻纱,不仅于夜幕之下难察,更是有着穿透房屋茅草之顶,均匀洒在每一个穷苦百姓身上的神奇力量。
寒雪飘洒,亦是透过霖安家的屋顶,落在了他的身上,且在加身一瞬即是融入了他的身躯之中。
有些怪异,也是引起了霖安的察觉,却也未曾多想,仅是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可就在他打算继续修炼之时,却是发现...体内竟是迸发出了如若江河般澎湃的伟岸修为,且是极速奔涌于四肢百骸当中。
蝼蚁...似经寒雪恩泽而化作了大鹏,只要展翅即可扶摇...鹏程万里。
霖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仅是光着脚走出了房间,站在了狭小的院落之中。左右环顾,仅见往日黑暗无明的小巷,已是化作了万家灯火皆明的模样,无数欢声笑语如潮似浪,伴随灯光充斥在这...素来平静的农耕巷中。
霖安侧首,见到了小麻烦亦似他这般,孤零零的站在院落之中,且是对着他瞧着、看着。
小麻烦的眼中没有丝毫寸缕的惊奇、意外、不解、迷茫之色,有的仅仅是...梦想即将迎来实现的激动与狂热。
相比于寻常百姓的欣喜,同样得到巨大力量的霖安却是高兴不起来,不仅高兴不起来,更是于小麻烦那激动与狂热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至于为何会有不好的预感,霖安...却又说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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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寒雪飘落,已是有些时日了,而在这段时日之中,农耕巷百姓得到了无匹修为的消息,也似狂风浪潮般,席卷了整座金陵。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这所谓的“无匹修为”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但对于有心人而言,这所谓的“无匹修为”若出现在修士身上,或者说修士通过一步步修炼得到了这“无匹修为”倒也无妨,但于一夜之间出现在了寻常百姓身上,便成为了一种...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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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依旧,长街依熙,相比往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农耕巷中的百姓虽然知道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倒也没人用这份力量去做些什么,却也不知是本性淳朴善良,还是未曾熟悉力量的使用方法,或者说...他们所等待也仅仅是一个“契机”。
夜,未深。
街路之上明光璀璨、行人万千,正是经整日辛劳过后而放纵之时,因此街路之上的人潮无论如何去看,都透露着一股闲散之感。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呈现着闲散的模样,亦不是所有人都有着放纵的时间。
例如说阿丘,虽然已经不再是往日那弯腰垂首、体弱无力的模样,但也依旧背着硕大的竹筐,快速穿梭于熙攘人群之中。
纵至夜幕,阿丘亦是不曾归家,而是依旧担任着内城镖师的角色,挨家挨户的询问,是否有货要送。
阿丘,虽是有了力量,却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更不知道如何才能用这份力量获取更多的钱银。能够想到的,仅是用着拥有莫名力量后永远不知疲惫的身躯,做着与往日相同的事。因为阿丘能想到的也仅仅是...做工时间越长,赚的钱也就越多。
也只有这样,才能治好母亲的病。
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欠下的债务还清。
也只有这样,余生才不会继续受人肆意欺凌。
街路熙攘,但在阿丘眼中却总是呈现着冷清的模样。
凉飕飕的,怪异的紧。
却也不知这寒凉之意从何而起、从何而来。
是因为贫穷?倒也无妨!
因为阿丘有着十足的信心,用着自己的努力去摆脱当下这份寒凉。
将身后竹筐中最后一件货物送到了指定的地方,皓月已是近上穹顶。
不知何时,本是熙攘、热闹的街路,已是变成了空旷且冷清的模样,而那本是璀璨的灯火也是尽熄,唯有独属千星明月的皎洁,照在了阴暗的大地之上。
阿丘站在寒夜之中,翘首仰望着明月,不知为何竟有水色起于双目,且是倒映着幕上星月。
似是想到了什么,便于街路之上转身回首,看向了往日常去的药铺,随后又掂了掂背后空荡荡的竹筐方才想起,原来自己...竟是忘记给母亲买药。
药,似乎很是重要。
药,似乎并不重要。
药,虽是重要,却也不再如若往日那般重要了。
为何不再重要了?阿丘忘记了,记不起了。
想要回家,却又不知为何走的很慢,似乎家中有着阿丘不愿见到,也不愿接受的景象。可纵是如此,阿丘也只能向家走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若是不归,母亲便会担忧。
夜幕之下的农耕巷阴暗的可怕,虽是似有千家、万家、千万家,却是见不到任何一盏明灯燃于这千家万户之中。
面对黑暗,阿丘倒也不曾畏惧,却也并非勇气而无惧,亦非体内的力量而无惧,仅是因为...他本就生活在这片黑暗之中。
归家,入院,推开老旧的房门,走入了无明的房间之中。
一如既往的放下了背后的竹筐,且似往日那般走到了灶台之前,拿起了火石,对着灶坑之中敲打、敲打、敲打...且经片刻敲打过后,终是引燃了灶内干柴,使火光渐起并将大半个房间照亮。
起身侧首,于微弱的火光中转身,看向了母亲所在的床铺。床铺依旧,母亲亦是依旧,再侧首看向灶台之上,却是发现...本该相同往日那般出现在灶台之上的草药,竟是不知去了何处。
自己未买草药?
草药如此重要!
自己又岂能忘记?
丢了!一定是丢在了半路!
想到此处,阿丘便于灶坑中抽出一根燃烧正旺的干柴,似若火把般持于手中并连忙出门而去,顺着归来时候的道路,开始了寻找。
走出农耕巷,拿着火把于空无一人的街路之上寻寻觅觅。
也许在阿丘看来,长街已因夜深而化作了空无一人的模样,不过却是有人藏身于暗巷,对着唯有阿丘一人的街路,瞧着、看着。
常人遇事,时常抱怨...破事没完没了,而人们也会在这没完没了的破事之中逐渐失去耐心,亦会因为失去耐心而脱离自己原有的模样。就像是一根金属,经曲折不会断裂,但经反复曲折便会因...疲劳而呈现出断裂的模样。
而这“反复曲折”,也许就是一种...能力,亦是一种...特性。
阿丘依是拿着火把,于冷清长街之上寻找着,却未曾寻找太久便是驻足,且是对着手中的火把瞧着、看着,甚至是不解的想着...这火把从何而来?
尚未想通火把从何而来,阿丘便是转身并对空荡长街环顾,随后更是迷茫开口道:“筐呢?我的竹筐呢?我的竹筐怎么不见了?”
竹筐不见了!就像是吃饭的饭碗丢了一般!阿丘有些慌乱,不过却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火把,似是想通...原来自己是为了寻找竹筐,方才拿着火把来到了街路之上。
于街路之上寻找竹筐,却也不曾寻找许久,便因手中火把燃尽而不得不放弃。虽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失魂落魄的归家而去,且是再一次走入了阴暗的农耕巷中。
灶中火光已熄,致使家中阴暗,亦使阿丘归家未见角落中的竹筐,仅似...初次归家那般来到了灶台之旁。拿起火石,敲打、敲打、敲打了半晌也不见坑中燃起火光。经摸索方知,原来灶坑之中已是无柴,却也不知为何会有着些许温热。
灶中无柴,便于院落中取来干柴些许,待置入灶坑后便再度拿起火石敲打。经片刻敲打之后,即使干柴燃起了火光,似若初次,也似再次,将阴暗的房间照亮。
于火光中转身侧首,见床铺依旧、铺上母亲亦是依旧,再回首看向灶台却是惊奇发现...本该出现在灶台之上的草药,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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