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冬震子忍不住指摘师弟年轻人纵有热情但也不要异想天开。逍遥子嘴上没说什么但他的个性是十头牛拉不回的倔强。半个月之后扶嫣和逍遥子居然私奔了。
右丞相觉得面上无光把冬震子和他师父一起抓来打了一顿师父一气之下御医也不做了离开了宫廷还宣布将逍遥子逐出门墙。
没想到此后没多久师父一场大病逝世冬震子悲痛之余将师父埋入了青山孤冢。逍遥子回来了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扶嫣到师父坟上祭拜。
冬震子冷眼看他不由得心生怨忿那时冬震子也不知自己怎么想地就在留下逍遥子夫妇之后一天在扶嫣的茶水里加入了褐蝎子的毒汁原本这个毒汁的功效只是让人上吐下泻、皮肤浮肿冬震子并没有想要害她性命。但是没想到扶嫣的体质对此毒性十分不耐喝完茶水之后立刻口吐白沫倒地不时而亡。
逍遥子眼看娇妻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空有一身医术竟无力回天差点儿要疯了而能在茶水里下毒的人除了冬震子还有谁。
师兄弟顿时反目成仇大战的结果逍遥子废了冬震子的武功但是在想杀冬震子时没能下得了手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冬震子是怎么照顾自己地或许是念在师父的死自己也有责任逍遥子最后仰天狂笑三声不知所踪。
回光返照中的冬震子把这段讲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沈醉才吐出一口气“习清看来你师父以前的经历不简单哩。”习清则愣愣的虽然他隐约觉得师父以前可能有什么伤心往事但没想到真相是这么的令人唏嘘。
“师伯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带到师父那儿。”习清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师伯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打伤你地?”
“告诉你们又怎怎样你。你也不会为我报仇”
“是不是——”习清谨慎地道“是不是轩辕诚?”
“是他。”
习清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提醒了轩辕诚药性地问题。因此轩辕诚才——”习清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你还没有那么大地能耐”冬震子无神的望着半空“全是因为我把轩辕诚给治好了。”
“轩辕诚的病已经治好了?”习清吃惊的和沈醉对望一眼。
“哼”冬震子痛苦地咳嗽一声然后继续道“你懂什么虎狼之症自然要虎狼之药方能医治你以为我贪他的钱?我才。咳咳才不在乎只是我看他得了那病正好试验一下我的仙药果然是仙药药到病除可是那老贼咳咳咳病好了。怕我宣扬出去又怕我把仙药给别人就痛下毒手。咳咳咳咳!”
习清忙道“师伯你别说了。”
“反正要死了。反正——”本来虚弱的躺在地上的冬震子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习清的前襟双目圆睁、面容可怖声嘶力竭的对习清道“你答应了你要做到!”说完这句冬震子双眼一翻、颓然倒地气绝而亡。
土地庙后火光闪动。习清坐在火堆边的石头上凝视着跳动地火苗半天都没有动弹。沈醉从庙外进来走到习清身边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买了个松木盒子。给你师伯的。”
习清轻声说了声。“谢谢。”
“客气什么。”沈醉走过去拨了拨正在焚化尸体的火堆“这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完。你先去睡一觉我在这儿看着。”
“我不想睡”习清拉着沈醉“沈醉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做错什么了?”沈醉挑眉。
“师伯说他把轩辕王爷治好了如此说来他是对的。”
“他毕竟是你师伯医术比你高个半筹也不稀奇吧。”沈醉不以为然。
“这不是医术高低的问题师父一直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事难料我还是做不到淡然处之差点由于我的自以为是砸了师门的招牌。”
“这又不能怪你再说了”沈醉指了指火堆“他说治好了就一定治好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儿说不定轩辕诚快给他治死了结果自己还以为能长命百岁。你不是说世事难料吗?”
习清不由得开颜“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没什么了。”
“本来就没什么”沈醉摇头“你想尽心阻止冬震子误诊如此而已。”说罢沈醉咂咂嘴“倒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一桩奇事。”
“哦?什么奇事?”
“外面来了一伙散兵游勇怪的是他们既不是川东军也不是川西或江南军自称什么——”沈醉想了半天才把全名想起来“什么奉天伐贼东角大王麾下神勇武南星统领营。”
习清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好长的名号。”
“还不止”沈醉挠着后脑勺“后来又来了一伙什么钧山紫水寨将军马前走卒两伙人还打起来了。”
习清好奇的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大概都是各地的毛贼吧”沈醉不以为然地道“只是名号长唬人用的。”
习清失笑“你不要瞧不上别人当初你不也是轩辕朝通缉的毛贼。”
沈醉抗议道“我可没有用那么长的名号来唬人不对我连名字都没有我这名字还是你取的。”
两人谈说间天色已然转暗冬震子的遗体一直烧到半夜最后习清才将余烬和零星的尸骨收拾起来放到松木盒子里随身带好。
“有时想想这老头儿也挺可怜。”沈醉看着那松木盒子叹道“你说你师父是孤儿想来他也是从小就跟着一个师父后来来了个师弟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师弟闯了祸师父被气死若换作我。也会不忿了。”
“师祖不是被我师父气死地。”习清忍不住插嘴。
“好好好就当不是被气死的那也是死了不是?留他一个人最后又被师弟给废了武功。他去给师弟地妻子下毒被废武功固然有点自作自受。但也是个可怜人。或许是因为孤独。我能理解人因为孤独因此做出出格的事儿。”
“你又想起石场岁月了?”
“嗯——”沈醉挠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想起从前来以前那些让我深恨的人如今想起来居然也不再恨他们了。定是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人也就平和多了。不像司徒那厮他是永远也不会安分的。”
“我倒觉得你和司徒物以类聚。挺妥当地。”
“习清”
沈、习二人就这样在土地庙里待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启程赶了几天地路之后川东要塞柳城已近在眼前。
踏入柳城时二人就听城中的百姓在纷纷议论司徒军挥师西进之事。
茶馆中人声鼎沸两人侧耳倾听就听有人说“你们听说没有代王和江南地茂王约定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众人忙问。
“谁先进皇都谁就做天下的主宰。”
“切!”“还以为什么。”“吹牛。”
“你们别不信啊。”
茶馆的一个角落里有人出声道。“谁先进皇都谁叫对方一声爹还差不多。”
“是啊”有人附和“谁不知道代王和茂王都想做天下的主宰。谁先进皇都都一样。”
“他们啊骗了天下人一次可蒙不了第二次。”
“当年青子矶会盟就反悔啦。”
“是啊言而无信。”
“这次去川西啊也不过是苟合。”
“都想咬下川西这块肥肉罢了不拼个你死我活谁会让谁当主宰呢。”
众人一阵哄笑习清和沈醉面面相觑。
习清微微叹气。“不知司徒是否听到天下人是如何评说他的。”
“无论天下人如何评说他也只会自行其是再说他们说的也没错司徒和轩辕就是在争夺天下。”沈醉摊手“你也听到了人们并不在乎谁能夺得天下。他们只要一个结果就成。”
习清抬头。“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沈醉一时没了声音半天才对习清道。“我在石场那么多年别地没学会但牢牢记住了一件事。”
“什么事?”
“永远不要去猜测天意。”沈醉打了个哈欠“我第一次见司徒的时候还以为上天派了个仙女来拯救我了结果呢?”
“沈醉”习清沉吟着道“我想回江南。”
“啊?”沈醉愣了愣“你不是想来川边的吗?我们都已到了这个地方了”
“我想先把师伯的骨灰安葬。”
“我们可以从川边回去的时候再把骨灰带回去。”
“不!”习清的态度很坚决“我们先回江南。”
“为什么?”沈醉不解。
“我怕——以后就耽误了。”
“耽误什么?”沈醉似乎有点明白了“习清你别多
“你随我来。”习清带着沈醉一路走到大川附近的山丘上隔着川流两人能望见对岸司徒军军营的旌旗招展。
习清十分坦然的对沈醉道“你看那些迎风飘扬的旌旗它们昨天还在川东今天就过川去到了川西。不是它们自己想要这么四处流离而是像这川水一样不由自主地被后面的波浪推动着往前。司徒风也是如此。沈醉我相信你说的话能说到做到。但是谁又能阻挡如此奔腾的川水一往无前呢?”
“习——”
“你听我说完”习清不急不慢地道“有时候人们就像是被大坝拦住的川水由于被挡住了去路看起来暂时一平如镜但总有一天闸门会打开的。”
说完习清望着不远处的大川不再看沈醉沈醉则愣愣的凝视着习清过了很久才转头望向远方。
苦笑着沈醉开口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野马奔流的改道了的洪水而你是引流入海的堤岸。没想到你却把那看做是水坝。”
习清笑了柔声道“我们别讨论这个了先回江南如何?”
“好是堤岸还是水坝日久见人心你会知道地。”沈醉毅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