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小屋果然墙上一个大洞从洞口望进去里面是寝室。沈醉那高大的身影此时正站在床边粗壮地胳膊掀开床帘老鹰抓小鸡似的从床上拎起来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人还有些睡眼朦胧被沈醉拎离床面时才完全清醒过来而后就开始惊恐万分的挣扎“谁?你是谁?!放开我快放开我!”习清打量那人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一头花白的头眉毛稀疏双目如豆颧骨高耸面貌说不上十分丑陋却也让人看着很不舒服。身形矮小瘦弱被沈醉捏着地胳膊像是一掐就能断了似地但声音却又尖又细宛如童声。那人在沈醉手里不停的挣扎扭动由于身量大小悬殊看起来好不可怜。习清对沈醉道“你先放开他。”沈醉冷哼一声一松手那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腿都吓软了。习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温和点儿轻声问那人道“屋顶上地山鹰可是你喂养的?”那人慌乱之余小眼睛开始骨碌碌乱转“你说什么?喂养山鹰?听都没听说过。”
沈醉闻言立即冲他吼道。“我们亲眼所见还想狡辩!快说!”那人似乎被沈醉吓得不轻哭丧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你们又是谁?”习清缓缓道“我们是过路人。昨日来采些鹰痴草谁知在断崖上被一群山鹰所袭。我想这应不是山鹰地本性。因此寻访而来。适才见那头山鹰在你屋顶取食才特来问你此时。”
那人摇晃着脑袋“别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醉气坏了抡起大巴掌一掌就把那人的床头给震碎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惊的尖叫起来“冤枉啊我只是替人看门的我真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外出云游去了临走时让我看门。哦对了他还让我每天晚上把吃剩的饭菜扔到屋顶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我这么做呀。”
习清闻言愣了愣“你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屋子的主人是谁?”
“一个怪人自称冬震子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不熟。”
习清半信半疑的往四周看了看忽然砰地一声巨响原来。站在那人身边的沈醉竟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沈醉!”习清大惊忙飞掠到沈醉身边只见沈醉双目紧闭、面如金纸习清立刻摸了摸沈醉的脉搏又伏到沈醉胸口仔细听音结果。就着伏在沈醉胸前的姿势。习清也倒了下去。
旁边的那小老头刚才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此时骤然变脸。一脸的阴森得意嘴里念着“倒也倒也哈哈哈哈!”小老头一边幸灾乐祸的跳来跳去一边又颇为懊恼的瞪着寝室墙上地大洞“哼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把我的房子搞成这样”目光转到沈醉和习清身上闪烁着恶毒而又疯狂的光芒“不过这两人身上地肉割下来剁剁倒也有一大盆了尤其那个大个子我的鹰儿子们能大快朵颐了哈哈哈哈!”说到得意处小老头忍不住叉腰狂笑笑得整个人都向后仰去但是等他重新直起腰来却吓得往后跳了三步。
只见刚才明明已倒地不起的习清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并把沈醉的脑袋枕到自己大腿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玉瓶正把瓶里的一粒药丸塞到沈醉嘴里。小老头惊的一对小眼睛瞪得溜圆手指着习清“你你!你怎么醒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习清平静的把药丸塞进沈醉嘴里手抵在沈醉背上运功帮助药丸尽快溶解运行。
习清冲小老头微微转过头“你就是冬震子吧?这屋子的主人也是喂养山鹰地人。”
事已至此抵赖也没有用了小老头吞了口口水“没错我就是冬震子。但你是谁?你想帮他解开我的独门毒药?”习清没有回答小老头的问题只是痛心的道“这种药名为血见愁无色无味洒在皮肤上即可致人于死地是师父说过的几味极为歹毒的药物之一。这血见愁非但毒性极强而且即使有了解药若不及时救治一刻后再行解毒地话中毒之人也只能勉强保住一条性命日后将会日日夜夜忍受慢性毒病地折磨。我和沈醉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即便沈醉无礼在先你又怎能随随便便就使用此等毒物?简直是蛇蝎心肠。”习清忿然说完又低头察看沈醉的情形沈醉喉咙里出嗯地一声开始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时沈醉显得很迷茫看着眼前的习清“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儿?”习清摁住想起身的沈醉柔声道“别乱动你中毒了我在帮你解毒先别起身就在这儿躺着。”
抬头就见冬震子小老头正唧呱乱叫“居然醒了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解血见愁我刚才不是把药粉洒在你手上了吗?你看起来怎么一点没事?”习清站了起来“药粉没有洒到我手上。看来你没什么武功眼力不行。我看见沈醉中毒就知道有诈你洒药粉的时候我把手缩回去了而你没看见。”冬震子嘀咕起来。“若是以前我没被废了武功的时候哼哼。”习清再好脾气地人也怒了“你这人怎么一心只想着怎么害人还好你没有武功否则能施放血见愁的高手段再加上武功岂非有更多的人会被你害死。还有我问你。这山里的采药人跟你又有什么冤仇你竟训练山鹰攻击他们!”
冬震子缩缩脑袋“我攻击他们?是他们先抢了我的鹰痴草!”冬震子尖声尖气地道“那些鹰痴草是我的我的全都是我的!”习清不可思议的看着冬震子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生于山野长于断崖你凭什么说鹰痴草是你的?”
“我要用来炼药自然就是我的那些村里地野人乱动我的东西摔死活该!”
习清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简直”冬震子则怪纳闷的看着习清半天忽然跳起来一脸的惊恐莫名。刚才被沈醉挟持时冬震子脸上的惊恐是假的这回是真的冬震子手指着习清脸都扭曲了喉咙里出嗬嗬的怪声“我知道了你。独门解药逍遥子啊!”冬震子怪叫一声拔腿就跑习清听他忽然叫出了自己师父的名号也是吃惊匪浅。哪能容他就这么溜了。习清一个箭步当到冬震子面前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地名号?”冬震子哇哇叫着“我当然知道了师父?你师父?这么说你真是逍遥子的弟子?”冬震子退了两步“你想怎样?你别过来!”习清见他如此惧怕自己倒觉得奇了“你怎么会认识我师父?”冬震子冷笑“我何止认识他我这身武功被废也是拜他所赐!”
“你说是我师父废了你的武功?”习清呆住“那那师父他肯定是不想你为害人间因此仗义而为。”冬震子闻言不由得开始狂笑“仗义而为!哈哈哈哈!好一个仗义而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习清见他笑得浑身抽搐宛如失心疯一般不知该如何应答冬震子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仗义而为!不愧是逍遥子地弟子1说话太有趣了你师父没跟你提起过我吗?嗯?他是不是不敢提?你可以回去问问他冬震子是谁再问问他记不记得小时候的尿布是谁帮他换的!”
习清听得目瞪口呆小时候的尿布?这又是怎么回事?冬震子冷笑“想来他是不肯认我这个大师兄了无情无义的东西。”
“你!”习清觉得匪夷所思“你是?我师父的大师兄?”
“废话血见愁是我门独有的毒药只有我们毒圣道的人才会使用师父死后毒圣道只剩我和你师父二人。你若不信自己回去问个清楚。”
“毒圣道又是什么?”习清晕了。
轮到冬震子一愣“他没跟你说过?这无情无义地东西连师门都不要了呸!”
习清努力回想师父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可怎么也不记得师父有提过毒圣道这三个字。师父总说他是自立门派也从不谈论自己的医学武功等的渊源。加上习清自幼就性格淡然师父不说他也从不追问。但是万万没想到今日在这竹林之中居然遇到了一个可能知晓自己师门所有秘密的人。习清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他一生与世无争唯独对师父抱着绝不容他人亵渎地钦敬孺慕之情但实际上师父是习清最熟悉地人也是最陌生的人师父从不喜欢讲他自己习清对师父地印象仅止于师父是如何教导传授他学问武功的。以前习清眼盲甚至从没见过师父的样貌这也被习清视作最大的遗憾。
想到这儿习清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是我师伯那你可知我师父的样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