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柱儿撑着笑“贝勒爷这是怎么说?也来唬人?”却被皇太极隐着怒火那对眸子一望,忙咽了话音,垂头应个是字,小跑着去了。
进了院门才说完话,正想跟她们提个醒,却看皇太极已是迈步进来了。因德柱早已事先打过招呼,故此丫头们见了,清一色的都只甩帕福身,并不言语。
皇太极也不理论,径直去了名兰房前,见里头仍旧烛影摇曳。迟疑一回,转身扫一眼众人,点点下巴,示意起来。待到院落里人影稀疏时,才猛一推门,进了屋子。
名兰本是随性拢坐在地炕上,俯在案几边偏头想词,才沐浴罢,就只拢了头低低挽个云髻,身上一件石青色织金小袄,素习怕冷,在手炉边还依偎着个银鼠围脖。听到门边一声响,忙惊坐起来,见是皇太极来了,不由笑笑,顺手将那页诗词压在书下,搁了笔立起来。
皇太极见了名兰,本是满肚子的火,却也软下来,眼里戾色收敛许多,静静立在门边。名兰还不知哲哲早在皇太极那儿吹了耳边风,见四贝勒面色不好,不由轻笑“怎么无声无息就进来了?”又着雪溶来上了茶,看着门被带上,方浅语道“今儿有人气着您了?”
皇太极只微蹙了眉并不答言,一语不的接过茶“方才在写什么?”
一听此言,名兰下意识走到杌子前护住那页东西,笑辩道“并没什么。”皇太极抬眸看一眼“并没什么?”说着伸出手“那就拿来让爷看看。”
名兰踟躇一阵“不行。”
“不行?”皇太极将手里茶盏搁下,走到名兰眼前“你跟我说不行?”
名兰见他来势不好,像是要抢,忙死命压住那书“我答应了人的,真的不行。”话没完,就觉得身子一歪,被他揽开,看那薄如蝉翼的纸在眼前一晃,已是到了皇太极手上。
满是委屈的看着他“您今儿个怎么了?行动就给脸子瞧。”却听不到回话,只看见皇太极本还风平浪静的面上,倒平白无故添了丝怒火来,极寒冽的话音,愤慨至极尾音微颤,竟将那上头的句子念了出来“奴心痴,君心寄,不传消息但传情”低低一声冷哼,目光犀利的望向名兰“好个‘不传消息但传情’,嗯?”
惊恐的看着那页扶风纸在皇太极手下辗转成团,名兰小声轻唤了声“贝勒爷”略一哽咽,柔唇翕合,正欲解释,却听头顶冷冷一声断喝“闭嘴”那团纸砸向自己胸口,纸是极轻的,轻飘飘一下子,却感觉胸腔被砸得“箜”的一声响,惶然至极竟有灵魂出窍之感。
不知不觉跪了下去,低声啜泣“名兰不知何事惹爷恼火”话没完,身子一轻,已是被他揪住衣襟立起来,手上的力度极大,迫得人不得不看向他。
“你不知何事?”怒气积压在那对黑眸中“那我问你,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