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高起来,阿巴泰和名兰别后,才进嫡福晋房中还未及用早膳,就听外头嘈杂,没见着有人通报就看见一宫监进来宣旨,着七贝子即刻进宫见驾。阿巴泰忙下座听旨,因看那公公面色不好,也不敢细问,见他立等着,茶也不喝,座也不坐,便知事情紧急,只得理了理衣襟,匆匆辞了福晋,跟着出来。饶这么着,那公公还一个劲的催着快些。
一路紧赶慢赶的,到了大殿门口,却觉得一派肃静,偌大的宫殿,除了白茫茫大雪一片,竟无一丝杂色。只有飞檐底下几个铜铃,被雪风一吹,叮啷叮啷的响起来,更显得旷古幽寂。
再朝前走,转过玉阶,才猛得看见大殿底下密匝匝跪着人,再朝里,大殿前的雪地上,孤零零跪着的一个身影正是皇太极,一抹藏青跪在苍茫天地间,格外乍眼。老七见了,来不及跟诸位兄弟叙话,就忙紧走几步赶到皇太极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道“八弟,没事吧?”
皇太极勉强一笑道“父汗在里头等你,记得千万承认那东西是我伪造的,不然大哥不保。”
阿巴泰还不及细细回味,就听里头在宣,又四贝勒道“千万记得”无法,舔舔干裂嘴唇,忙起身理理衣襟进了殿。皇太极愣愣瞧着他背影,恍惚间竟忘记自己仍旧性命不保。被一夜寒风吹得身子也略略有些吃不消。望着天大明,不由隐隐一丝笑意,只不知兰儿此时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的,早起时一片红霞的天幕又渐渐黑沉下来,看着似乎仍要飘雪。
名兰在七贝子府里用罢早膳,坐着随手翻书,却总觉心神不宁,想招个人来问问,却不知叫谁。后还是听屋子里换炭盆的小丫头在院子里议论,才知道原来七贝子竟被大汗招进宫去了,心头不禁猛的一跳。
银莲从屋外折了梅枝打帘子进来,听外屋那几个小丫头小声议论,又见名兰一副怔怔的模样,心下明白了大半,只得说些别的淡话宽慰她心。名兰面上装着没事人似的,只是常望向窗子外出神。七嫡福晋那儿,也不敢亲自来安慰,只怕被名兰看出什么来,几番悄悄着人来探望,回去都说是相安无事,不相干。
就这么让吃茶就吃茶,让用膳就用膳的恍惚过了一天,直等天色渐暗下来,才听嫡福晋那儿喧嚣起来有了动静,估摸是七贝子回来,忙放下手里的书,从绣墩上站起来就朝外走。
银莲见了,忙笑拦道“福晋这是怎么说?难不成比人家福晋还着急?”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名兰,踟躇着回头望一眼,缓缓道了句“也对。”又往门外望一眼,强忍着,才勉强回了屋,自己若这会儿着急忙慌的跑去,倒像是有什么似的,难免小人不多心。
略坐了一会儿,半柱香时辰不到,就听屋外匆匆脚步,急急一声“名兰”不由忙出去看。果真是七贝子回了府,单手撑着院门框,辫散乱,一脸惊慌,见了名兰,也顾不及礼数规矩,只是怔怔盯着。名兰被他这阵势吓懵了,浑身颤栗着等着后边的话,两人望了许久,却见他不知何时已是两行清泪“名兰。八弟他”
名兰只觉脑子中空白一片“八爷他怎么了?”尾音颤颤,竭力抑制着心底的恐惧。
看七贝子狠一咬嘴唇“谋反事,八弟为了保全我们弟兄,一个人把罪全担了。”眉梢狠狠拧成死结,极痛心的话音“都怨我。”
名兰恍若一个晴天霹雳,半晌才慢慢回过神“那他人呢?还没被?”那语调慢慢黯淡下去,七贝子没听清,抬眼一瞧,见她满脸心碎至极的神情,就明白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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