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生的齐整,家里有些什么人。”
贾芳忙躬身道:“回老祖宗的话,芳今年十九,家中只有母亲尚在,常念着想来给老祖宗磕头请安,只是身子不好,下不了床。”
贾芸道:“回老祖宗,芳哥儿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事母至孝,街坊邻里都赞叹不已。”
贾母点点头:“嗯,这也不错了,老爷看着赏罢。”她对什么举人也没多大兴趣。 贾琮想了想,似乎以前贾芸也和自己提过一嘴这贾芳读书不错,这年纪能中举人,果然不错。
贾政答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贾芳一眼,越看越爱,恨不得是自己的儿子,捻须笑道:“芳哥儿中了桂榜第几名?”
乡试多在秋天举行,又叫秋闱,发榜之时桂花飘香,故称桂榜。
而会试多在春天举行,又叫春闱,正直杏花盛放,故称杏榜。
因此,若某人是两榜进士出身,即表明这人出身最正,纯凭本事一步一步考上来。
贾芳拱手沉稳地道:“回太爷的话,芳侥幸中了北直隶省乡试第六名。”
“好!好个亚魁。”贾政抚掌大笑。
“亚魁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解元。”贾琮低声问旁边的宝钗。
宝钗抿嘴一笑,道:“乡试第一名叫解元,第二名叫亚元,三四五名叫经魁,第六名便是亚魁,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名次了。”
贾琮点点头,在神京这种地方能省考得第六名,基本上会试也就稳稳当当了。
贾政道:“人常说,县考难,府考难,院考尤难,四十二年才入泮;乡试易,会试易,殿试尤易,一十五月已登瀛。
芳哥儿,如今你风华正茂,前路坦荡,不可懈怠,定要一鼓作气,明年春闱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谨遵太爷教诲,定再接再厉,不负太爷期望。”贾芳躬身道。
贾政微笑点头,道:“今年时文考了什么题目?”
“回太爷,有一道题是‘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贾芳道。
咦,这句话有些熟悉,贾琮看向黛玉。
黛玉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上次你在太太那里抢走茜雪,不就用了最后一句话教训太太么?”
“嗯,对。”贾琮恍然,轻笑道:“颦儿你记性这么好,以后我都不敢在你面前撒谎了,指不定哪天被你拆穿。”
黛玉脸一红,啐道:“你扯谎还少么?反正你是死猪,怕什么?”
“说得也是。”贾琮笑道。
“呸!不害臊。”
两人在一边打情骂俏,这边贾政已在教训宝玉。
“说,这句话出自何处。”
贾宝玉早就想跑,却不敢,战战兢兢地道:“回老爷,出自《论语》”
“哪一篇哪一章?”贾政冷冷道。
宝玉闻言直接宕机,他能记得出自《论语》就不错了,具体哪一篇哪一章,他哪里知道。
“孽障!连圣人微言大义都一知半解,他日如何下场?”贾政怒道,对比别人家的孩子,越发想狠狠教训宝玉一顿。
贾琮在一边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低声道:“宝姐姐,背书要这么背?打死我也背不下来。”
宝钗轻声道:“那是自然,连出处都不明,如何解题破题?”
“难道你们记得?”贾琮道。
黛玉哂道:“这有何难?这句话出自《论语·学而篇·第八章》,我六岁便记得了。”
宝钗笑着点点头。
贾琮大受打击,转过头去不理她们。
这边贾母喝住了贾政,护着宝玉。
贾政没奈何,道:“说,如何破题。”
宝玉呆了半晌,一脸懵逼,孔子这句话虽然简短,却有足足五层意思,想用一句话把题目吃透,谈何容易?
贾琮扭过头好奇地道:“你们两个才女知道怎么破题么?”
宝钗、黛玉对视一眼,微微有些羞窘,摇头道:“题目有些难,破不好。”
这也难怪,她们虽文采精妙,灵气十足,可时文制艺不比诗词歌赋,绝没有灵感一动,便写出千古名篇的道理。
八股文更多的是吃基础,考的是对经义的融会贯通和理解程度,这需要长年累月的学习沉淀和专门训练,当然自身悟性也必不可少。
贾琮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会呢。”
宝黛有些不好意思,啐道:“难道你会?”
“那是自然。”贾琮道。
“吹牛。”
“不信?我有庞先生这个状元公参谋,什么题目难得倒我?”贾琮笑道。
“就会耍赖,懒得理你。”
“儿子愚钝,请老爷指教。”宝玉嗫嚅道。
贾政见他一脸痴呆的样子,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芳哥儿,你告诉他。”其实他对这个题目也没什么好办法。
贾芳拱手道:“回太爷的话,我破的是‘君子之于学,贵有其质而必尽其道也’,请太爷赐教。”
“好厉害!好破题1宝黛二人忍不住轻呼一声,她们是在场众人中寥寥几个明白这破题之精妙透彻的人。
贾政更是一拍大腿,连声道:“振聋发聩,入木三分,洗练精巧!好好好!
以‘学’字统御原文繁杂之意,而后得其质,再尽其道。芳哥儿,你已深得圣人要义矣。”
贾芳面不改色,不见丝毫骄矜,拱手道:“后学末进,太爷谬赞了。”
贾琮愕然:“真有这么好?”
宝钗点点头:“以时文论,可名传千古矣,便如你的金风玉露一相逢。”
黛玉啐道:“怎么不说是当时明月在?”
贾琮呵呵一笑,见贾政有些收不住的样子,懒得听他扯淡,便插口道:“老爷,我看芳哥儿十分出息,理应重赏。”
贾政连连点头:“必得重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