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此事倒也没酿成大恶。”
贾政点点头,叹了口气,缓缓坐下,道:“琮哥儿,幸好咱家有你顶立门户,否则我真不知如何见列祖列宗。”
贾琮道:“纨绔子弟,长于深宅妇人之手,难免如此。
宝玉也不小了,我看以后就不要住园子里了,整日无所事事,荒废光阴,还是挪出来和老爷、太太住,每日听老爷耳提面命,当有改观。”
贾政深以为然,点头道:“你说得很是,明日我就命他挪出来。”
“今日老爷为何如此发怒?”
贾政叹道:“一来是为这畜生品行不端,淫辱母婢,二来是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
今日忠顺王府的长史都亲上门来,索要什么戏子。唉,真是玷污祖宗1
嗯?贾琮皱了皱眉:“什么戏子?”
“说是个什么叫琪官的,是忠顺王爷驾前奉承的得力人。”
怎么又和忠顺王府扯上了关系,贾琮微一沉吟,忠顺王与自己也算朝堂死敌,既牵扯到他,还须细细查问。
“老爷可知这琪官是何许人?”
贾政摇头道:“我哪里知道这些事,全是宝玉这畜生背着我在外胡孱1
“老爷不必动怒,以后严加管教便罢了。”
贾琮随口安慰两句出来,手一招,召来亲兵低声吩咐了两句。
——
两日后,关于琪官的所有消息便摆上了贾琮案头。
贾琮看着底下锦衣卫两大掌风千户,道:“查到什么,各自说吧。”
孟晨与王飞谦让一番,当仁不让,道:“禀大人,卑职查到,琪官名蒋玉菡,大约七八年前,太上皇赏赐了一班小戏儿给忠顺王,其中就有琪官。
此人俊俏玲珑,风流倜傥,唱作俱佳,极得忠顺王喜爱,收为禁脔,也时常派这个御赐的戏班子去各豪门府邸献艺,夸耀荣宠,并替他联络人情。”
说到这里,孟晨住了口,看向王飞,总不好他一个人说完,让王飞无话可说,这就得罪人了。
王飞忙道:“禀大人,卑职还查到,琪官此人不单周旋于各豪门府邸之间,与各家年轻公子也颇有交情。
潭府宝二爷便是在酒桌上认识的他,两人还互赠了信物汗巾子。而且此人还颇得北静王喜爱,赏了他茜香国来的大红汗巾。”
贾琮点点头,道:“为何忠顺王府又找不到他了?”
王飞道:“据说是和忠顺王闹了别扭,自家跑了。前不久,他与人说在东郊离城二十里的紫檀堡,置了田产庄地,如今神京城内外都找不到,想来应躲在那里。”
“嗯?究竟在不在?”贾琮眉头微皱。
王飞忙道:“禀大人,卑职不敢断言,因那庄子颇多庄客守卫,等闲靠近不得,故不能确知。”
贾琮道:“你们以为此人如何?”
孟晨拱手道:“卑职以为,此人非同寻常,定有问题。”
“说。”
“原因很简单,咱锦衣卫用尽办法,都不能确定他身处何地、身是何人,足可断定此人有鬼。”孟晨道。
“对!寻常庄子,哪有锦衣卫密探摸不透的?偏生紫檀堡这庄子,针插不透,水泼不进,因怕打草惊蛇,卑职没有强行搜查。”王飞道。
“那庄子有多大?”贾琮道。
王飞道:“占地近千亩,内外两层,庄客估计至少有三四百,探子靠近不得,只扮成行脚商人,在外窥视了一番。”
贾琮点点头,道:“孟晨,你是锦衣卫的老人,说说你的判断。”
“是。”孟晨理了理思路,道:“卑职愚见,琪官此人身份不出两种可能。
一者,此人是忠顺王的心腹密谍,平日以戏子身份为掩饰,替他联络权贵,结交豪门,刺探消息。
不过从其竟敢擅自逃离王府,且王府并不知紫檀堡庄子看,这个可能性不大。
“卑职斗胆猜测,此人或许是……东厂的人!
从其被太上皇赐给忠顺王府的那天起,他便肩负了替东厂监察宗室、豪门的使命。
想那么大的庄子,琪官哪有财力购买?若是东厂的据点,那就顺理成章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忠顺王爷不知紫檀堡之事,而琪官也有胆子擅离王府,且还有恃无恐把紫檀堡的地方说与宝二爷,生怕忠顺王找不到似的。”
“有理。”贾琮点点头。
王飞忙补充道:“卑职也是这般推测。另,琪官此举并无大用,似乎在和忠顺王撒娇赌气一般,笃定他必会找来,看来琪官此人是吃定了忠顺王。
此外,琪官既把紫檀堡庄子告诉了旁人,可见此处并非什么隐秘的要害之地,虽非紧要之地,依旧守备森严,可见东厂的底蕴。
卑职以为,应尽快摸清东厂的家底。”
贾琮点头道:“孟晨,以往北司与东厂素来紧密,你们要查访应是手到擒来,监察东厂的差事,你去办罢。”
“卑职遵命,定不负大人所托。”
贾琮打发走孟晨,对王飞道:“你负责盯着忠顺王府、琪官等人,并所有和忠顺王交好的宗亲、勋贵,给我盯死了。若他们有什么大动作,我不信没有蛛丝马迹。”
“卑职遵命。”王飞试探道:“大人,卑职想额外申领一笔银子,用作此事开支。
卑职想着,打探消息最灵最准的法子,莫如收买各家各府的管事人等,只要其稍微贪财,露出一丝风声,便可被我等反控制,这样一来,岂非多了许多暗间?”
“可。”
——
转眼到了五月底,这日贾琮下衙来,便听晴雯笑道:“咱家今儿来了个老亲戚。”
“谁?”
“就是爷上年赏过的刘姥姥。”晴雯笑道:“她带着小孙儿又来了,还带了许多新鲜瓜果野菜来孝敬爷。”
贾琮呵呵一笑,道:“现在哪里?”
“听平儿姑娘说,刘姥姥入了老太太的眼,老太太留着她住几天,明儿还要请她逛园子呢。”
“好,刘姥姥是个好人。明儿我早些下衙,亲自陪她逛逛。你打点些礼物银子,等她多早晚家去,派亲兵护送她。”贾琮道。
“好勒。爷,恕我多嘴,为何您这般看重一个乡下老妪?”晴雯奇道。
贾琮笑着在晴雯俏脸上拧了拧,道:“这个爷没法解释,你只要敬着些儿便成了。”
“哦。”晴雯娇憨地点头,“我听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