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初次行商,看回去妈还说不说我,至于死个把掌柜,他是毫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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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刚回衙门,便有游家喜、余洪、荣柳、空性等人来回事。
在公房中坐定,贾琮喝了口茶,道:“一个个说罢。”
“是。”游家喜开口道:“禀大人,近两个月新法推进甚速,如今已全卫推行下去,根据重新整理清查的黄册,本卫共有人口78万余人,土地260余万亩。
现银库内存银:196万余两,粮库内存粮:25万余石。今年的赋税,料来可以征到大约260万两,上解多少,请大人示下。”
贾琮微一沉吟,道:“交五成罢。这些日子,想来杨总兵也替我们顶了不少压力,总要让总兵衙门的上官们看到些回报。”
“大人英明。”游家喜拱手笑道。
余洪又汇报了一些修缮各堡、关城防,治安捕盗方面的事,最后总结道:“经过这两个月的整顿,本卫宵小地痞逃的逃、抓的抓、杀的杀,城乡风气为之一清,百姓皆赞大人贤明。”
贾琮点头道:“老百姓要安居乐业,第一赋税不能过重,第二不能有恶吏青皮流氓滋扰,这两点是根本。
荣主簿、余协守,你们责任重大,万不可等闲视之,必得下重手激浊扬清,方可还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下官(末将)谨遵大人教诲。”
“此外,半年全军大比之事,余协守你去筹备,告诉各堡、关城守将,比武结果决定未来半年钱粮、器械、马匹多寡,让他们凭本事说话。”
“是!末将已草拟了章程,请大人过目。”余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纸折节略,呈给贾琮。
贾琮浏览了一遍,提了几点意见,还给了余洪,道:“就照此办理罢。”
“是。”
荣柳见余洪说完,忙开口汇报本卫民政诸事,诸如上级公文指示、官吏考察评价、旌表孝廉贞洁、兴修水利设施、报请勾决犯人、请示钱粮用度等等日常政务,听得贾琮头大。
贾琮摆摆手道:“主簿,这些日常事务,你与游、余二人斟酌着办就行了,拿不定主意再来问我。嗯,方才你说有个妇人殉夫,要表为烈女,建贞节牌坊?”
“确有此事,此女年方二十三,还留了个四五岁的遗孤,如今由其族人收养。”荣柳道。
贾琮问道:“她殉夫可是出于自愿?”
荣柳道:“这……下官倒不清楚,此事是其族人层层上报。雷大人,但凡人命案,你都去勘察了现场,可知其中内情?”
雷泰道:“禀大人,此事卑职倒是查问过。这妇人确是自缢身亡,不过据乡里所言,其殉夫之事,未必全然出于自愿。
一是孤儿寡母,生计艰难,二是族里流言蜚语逼迫,三是这妇人也存了殉夫守节,博个名声,以遗后代的想法。
因朝廷有制,贞洁烈女之后,孤苦无依的,由衙门供养成人。”
贾琮叹了口气,道:“我听说东汉末年才女蔡文姬,死了男人,又被匈奴掳去,还生了孩子,回来又嫁人,她都没自杀,为何本朝女子这般傻?”
荣柳有些尴尬,道:“禀大人,只因自前朝以来,理学大兴,天下士民对女子贞洁越发看重,朝廷也顺应民意,表彰贞烈之行,以至许多女子以守节殉夫为荣。”
贾琮苦笑,世情民风、朝廷大政如此,他也无可奈何。若强令妇人不得殉夫,恐遭人非议,这等移风易俗的事,即便朝廷也不敢擅动。
范鸣见贾琮皱眉不语,猜着他心思,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贾琮展眉一笑,道:“呆相公总算学机灵了,好。主簿,发出布告,凡本卫妇人,但有子女者,一律不许殉节,试问若当年孟母殉夫,岂有孟子乎?
若无子女者,一死殉夫,概不旌表,盖因求死者易,而守节难矣,贞节牌坊不可易得。
若要贞节牌坊,必须至少守节三十载。教唆诱惑她人殉节者,徒;逼迫她人殉节者,绞1
荣柳闻言笑道:“大人仁爱之心,追于古圣,以孟母之事教化万民,则民风嬗变矣。”
贾琮道:“年纪轻轻就糊里糊涂的死了,着实可惜。传令,本卫孤儿寡母难以为生者,由守备衙门出面,建立纺织、养殖工坊,使其过活。
另,拨款在本卫各堡、关、村庄,建立启蒙学堂,聘请教师,免费教授课业,免费提供学子一顿午餐,让农家孩子也能读书认字。”
荣柳躬身叹道:“大人真爱民如子也。下官定把此事办好。”
贾琮道:“告诉教谕,教育为国家之本,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我要本卫的所有孩童都能读书认字。”
“是,下官明白。”
贾琮点点头道:“还有何事?”
“禀大人,新的星火营、陷阵营、敢死营已组建完毕,以老营为基干,选拔本卫精锐之士充之,每营一千人。”雷泰、空性、解辉齐声道。
贾琮笑道:“好。先说星火营。”
解辉抱拳道:“禀大人,星火营按大人的指示,皆为轻骑兵,故末将挑选擅骑射、有勇力者任之。除战马、皮甲、弓箭、牛尾刀外,另配神臂弓三百具,供力大者使用。”
空性道:“禀大人,敢死营以牢城营杀出来的囚犯并边军中百战之士为基干,为重骑兵,故末将挑选擅冲锋陷阵之猛士任之。各配战马两匹、铁甲一副、马甲一副、长矛一杆、佩刀一柄。”
雷泰道:“禀大人,陷阵营按大人意思,仿盛唐陌刀兵而设,意在以步胜骑,以缓制疾。
故末将选拔身长8尺以上、魁伟雄舰熟惯武艺之边军锐士任之,每人配重甲一副,陌刀一柄,以求如墙而进、人马俱碎之效。”
贾琮眼睛一亮,陌刀兵是他的情怀,堪称冷兵器时代的步兵巅峰,忙问道:“听说陌刀工艺甚难,可制出来了?”
雷泰笑道:“军中巧匠甚多,根据古籍记载,外加自行摸索,倒也弄出来了,其实也不甚难,无非便是用灌钢之法,烧生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钢,再千锤百炼而成刀,铸造一刀,熟匠也须数日,故一刀之费近8两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