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很安静,木鱼却不比寻常。
带着任性恣意之姿,直奔轿内之人的后脑勺,仿佛久别的恋人,飞奔着想要与之深情相拥。
木槌亦紧随木鱼,不离不弃。
木鱼击节乌云覆盖的后脑勺,木槌贴着鱼头,刺向美女耳垂轻晃的小小珍珠耳环。
因为尚武智的十三颗菩提佛珠,抵挡住了妖哥的木浆,鬼弟的鱼叉,也阻挡了柳儿青的柳叶薄刀,媚儿妖的彩虹丝带。
武器对武器,你来我往,你躲我进,砰砰火花,不时炸响,仿佛一场烟火盛放,成为热闹场景中的背景。
背景音乐,即尚武智的“靡靡梵音”,和灰衣和尚的“梵音大悲咒”悄然停歇,人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轿帘之前……
就这样成为一道人墙,将妖哥和鬼弟,柳儿和媚儿阻隔在轿帘之外。
解决了后顾之忧,木鱼和木槌才得以畅通无阻地接近佳人,实施它不同寻常的偷袭手段。
全神贯注给患者诊治的荣华雁,将最后一点药膏抹在伤口之上,然后用药绵将旁边的血渍及药草轻轻擦掉。
剪水眸光满意地落在患者的伤口之上,那里已被她收拾得平整干净,等到伤口愈合之后,她一定有办法,像师傅一样可以将伤疤消除。
下意识摸了下左脸,那曾被炸伤,后被师傅修复完美如初的脸庞,但略有遗憾,不能晒太阳,不能见强光,因此,白日戴着淡黄面纱。
她也习惯了,不管是白天,就算是黑夜,她也不摘下面纱,以真面目示人。
虽然她一直生活在此深山峡谷中,终日相见的不过是师傅,妖哥和鬼弟,以及谷里的师兄师弟们,但她还是保持着这一习惯,大家也都熟知她的面容,也不强求于她。
正因为她太过于专注施诊了,就像在雕刻一件艺术品,全部心神投注手中,因而饶幸躲过了尚武智的“靡靡梵音”,以及灰衣和尚的“梵音大悲咒”清唱。
此时此刻,面纱无风自动,木槌木鱼竞相冲来,撩动她的如云秀发……
嘴角上弯,眉目生动,荣华雁盈盈妙目斜睨微视,然后,所有的风都停了,所有的目光全吸引过来了,所有的呼吸都似乎静止了……
淡淡烟雾中,摆在昏迷患者朱七身旁的刀和针,竟然无主控制,自由行动。它们流动活泼的身影,目标直接,迎着木槌和木鱼,勇敢飞了过去。
以银针对木槌,以小刀削木鱼,捂嘴惊讶的众人还是不免为之轻轻叹息。
荣华雁自知众人心思,略整鬓角无意散落的乱发,手心一翻,一柄美人团扇遮掩在眉目之前,恍惚刚荡完秋千的美女,陡然见着了丰神俊朗的少年,和羞走,躲在扇后,却悄悄偷视……
细腰款动,她站了起来,阵阵山风吹拂,罗裙随风摇摆,果真是衣衫飘飘,明丽清艳,绝色不敢直视。
而自小生长在佛门,终日清修的这个灰衣和尚,见此情形,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首诗句:
团扇隐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