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甘左是被吓了一大跳,虽然他这么些年来都在林纳斯那里悠哉的生活着,但已经刻在骨子里的警惕性还是让阿甘左在感知到有人接近的瞬间大手握在了身后背着的巨剑剑柄之上。
“师父,好久不见。”修喆微笑间没有任何防备张开双臂。
“修喆?”阿甘左那双宛若死水的眼睛睁大了一丝语气中有些许难以置信以及淡淡的喜悦,但随即他那张坚毅的脸上便涌出哀伤之色,刚向前一步的脚也是停顿了下来。
雍诗漓和莎兰死亡的消息他自然知道,对于二十年前自己没能劝动巴恩更没能阻止弑魂计划已经成了阿甘左日日夜夜挂在心头的一块心病。
那种眼睁睁目睹曾经的老友一步步走向灭亡,同时自己的徒弟也相继失去挚爱的场面深深地烙在阿甘左心底,直到现在阿甘左还记得修喆当时奋力拖着残废的双腿想要留住已经消散于空中的雍诗漓点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时的无力模样。
如果..如果那时自己能强大一些,或许就能改变这一切吧?
望着修喆那虽然在笑,但却空洞无神的双眼,阿甘左的心有些发痛万分自责。
心灵之眼能够看出阿甘左此时的心理波动,可修喆却没有停顿张开的双臂抱住阿甘左。
二十来年修喆最大的蜕变就是心境,他不怪阿甘左弱小没有帮助到自己,也不怪已经死去的巴恩曾击杀莎兰挟持雍诗漓,更不怪策划了这一切一步一步引诱他和巴恩决战的赫尔德。
每个人都有力所不及的时候,阿甘左从不要求自己回报而且还总会在暗处帮助自己,修喆又怎么可能记恨对自己有大恩的人呢?
用力的抱了抱阿甘左,修喆松开双臂望着阿甘左那有些泛白的鬓角和修剪得极好的灰白胡茬,感叹道:“师父,你也老了啊。”
“我都六十了,再不老还不成神仙了?倒是你,还和二十年前一个样子。”阿甘左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虽说比哭还难看,但这份笑容至少的的确确发自阿甘左的内心。
在阿拉德大陆修炼者的圈子里,六十算不得上是高寿,而是正值壮年,像阿甘左这种踏入剑神境界十数年的剑士更是属于“年轻人”,以后的日子还长久着呢。
“时间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不会在我体内流逝了,永生究竟是件好事还是桩坏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修喆笑了笑没有在这话题上多说什么转而问道:“师父您来到这里是为了调查异象么?”
阿甘左点点头回应道:“也不全是为了调查异象吧,近日来我在睡梦中总会做重复的梦,醒来后又只能依稀的记得一部分片段,但越回想记忆就越模糊,我只能确定梦中的场景就是悲鸣洞穴,所以我来了。”
这就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着阿甘左来到这里,他也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困扰他二十多年来的梦魇这次阿甘左必须要找到一个答案,还有那一想就会引起脑袋刺痛的名字..
不需要多说,修喆的目的和阿甘左一样,都是为了卢克西。
“既然如此,那就让徒弟陪您一齐深入悲鸣洞穴吧?”
阿甘左自然乐意和修喆同行,当下戏谑道:“和黑暗的君主,大名鼎鼎的神执者同行,看来我那做好最坏打算的决心是白白浪费掉了。”
修喆笑着摇了摇头道:“您就别调侃我了,如果没有您我或许早就死在了鬼神的侵蚀之下。”
阿甘左笑了笑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和修喆并肩向着悲鸣洞穴深处走去,虽然在某些时刻修喆的手段极其残忍,但阿甘左不得不承认修喆在恩怨这方面分的很清楚,比起很多自诩善良的家伙要正直的多。
“原来的悲鸣洞穴也不再名副其实了啊,想当年努格尔虫掘地前行时发出的渗人之音如今也是听不到丝毫。”阿甘左听得自己脚上的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音,一时间又有些感慨。
想当年他第一次来到悲鸣洞穴的时候可是差点被群起而攻的努格尔虫杀死,至今阿甘左的左手手臂上都还有着一道咬痕,到现在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证明努格尔虫存在过的证据。
“就算没有夏普伦等人围剿努格尔虫,像它们这种表皮不耐寒的生物也抵挡不住永冬的寒冷,每年因为气温原因而被冻死的人都不在少数就更不用提不御寒的努格尔虫。”
说话间修喆抬起头望着永不停歇的大雪,眼中不由心地闪过一丝哀伤但旋即又快速收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