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暖。
所以,要留下来。
站在一处石阶上,穿着开了几道口的布鞋,碾了一下脚边的一块小石头,石头的菱角隔着鞋底摩挲着她的脚底 面,疼得她打了个激灵。
还不够!她用手拧捏着自己细嫩的肌肤,生疼的感觉让她渐渐镇静下来,只是粗布下的手臂上己经红了一大片。 自从那夜之后,她就落下了这个习惯,只有疼痛会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有含泪微笑走下去的 力量。
她唇边渐渐扬起一个微笑,捏捏脸颊,自言自语道:“肖子骞,你给我等着。”
儿时那种不服输的劲头,第一次泛出心口。
“喂喂,那边的……”
正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却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
“喂喂!那个新来的!喜鹊还是什么? ”这声音越来越近,七月就看到一个徐娘半老的身影插着滚胖的腰肢,站 在自己的身边,嚷嚷着:“你你……小小年纪听不到吗?”
七月回过神来,连忙乖巧地道歉:“对不起啊,我那啥耳朵有点背,没听着,喜鹊?喜鹊是在叫我吗?我是叫做 七月啊。’’
那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大着嗓门道:“哎呀!七月、喜鹊不都是一样吗?还不都是过节。”
七月梗着脖子维护起自己的名字:“这个不一样啊,七月……”
“好好好,不一样,你是七月。”她见她对自己的名字这般维护,想必非常很重要的,于是忙改了口。“七月 哈,我是李婶。”
这李婶给人的感觉很是和蔼,不像是坏人。七月连忙笑眯眯地奉承了几句,果然奏效,李婶笑得更加富态了。
“那李婶找我有什么事情?”
“肯定是侍寝的事情啊!你这个好命的丫鬟!”说话间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噗……要不要那么大声啊!她小脸一红,赶紧看了看周围,幸亏没人!啧啧,还侍寝呢,肖子骞真把自己当皇上 了,就算他是皇上,她也不是他的宠妃!
李婶冲她挤兑了一下眼睛:“听说,你是公子买回来的啊?是在翠云街?还是在百花楼?”
就不能是好点的地方吗?她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继续装:“李婶,我是卖身葬父,不是,是卖身救弟 弟。”
听罢,李婶俨然一副不信的表情:“哎呀,不管啦,反正你也真是够幸运的,第一天公子就点了你陪床哦! ”这 边,李婶一脸神往,开始追溯起过去:“想当年我也是长得那个花容月貌,我们那条小巷子里,谁不知道我阿娇的名 声啊……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一定也……”
那还真是个老少通吃的祸水啊!
七月扶额,连忙打断了李婶悠悠不知到要回忆多久的思绪:“李婶,还有别的事情?”
“对!赶紧的,洗洗干净啊,今晚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一把拽过七月的手,还不忘继续说道:“杀鸡还 要拔毛呢!”
很好!刚告别猪,她又成鸡了
“啊,我洗好了……”
“好什么好啊?你想着就这样去侍奉公子啊,就不怕你粗糙的皮肤磨了公子的细皮嫩肉啊? ”李婶把坐在大浴桶 里的七月再往下按了按,又加了一大木勺的热水,顺手撒下一把玫瑰花瓣。
细皮嫩肉?磨了?还真是个公子哥啊!
她感叹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练剑时留下的老茧。
“哟,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淤青?还有些新伤旧伤的……怎么搞的?”
多吗?七月不以为然,可这些都是活着的证明,要留着的,并且要不断加剧才是。
见她不语,以为是陈年悲事,李婶便不再提了,而是说着:“好了,自己洗洗搓搓,然后换上这身干净的衣服, 去公子房门前候着吧。”
“哦。”七月转了转眼珠,一脸讨好地看着李婶出去了,这才从水里跳出来,换了衣裳,又在她换下的破衣服里 掏出了一个小东西放到了袖间。
出门没看见李婶,估计忙别的去了。她顺手拿过一根发带,把头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看了看周围的地形, 由于来之前曾经打探过肖府,药房的位置她己经很清楚了。
龙涎香,那是一种混合了多种珍贵药材,而且经过了百年蕴藏才发酵制成的香熏,世间少有,可谓有价无市,珍 贵无比。她一定要得到!
而眼下,首先要安抚了肖子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