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两位容华达到目的,宫中就爆发时疫大灾。她们很幸运地没有感染,张容华却受凉得了风寒,差点被误认为是时疫。那十几天的日子当真是惊心动魄,如楚华裳一类浑水摸鱼的大有人在,齐成玉甚至在一日的午膳中发觉端上来的杯盏是时疫病患用过的。
上官皇后与林媛等人的图谋,当然不是她们这类人能得知的。然而等到时疫过去,上官皇后再次呼风唤雨之时,却开始彻查她们两个。三月二十的夜里,皇后身边的宫人闯进华阳宫将两位容华捆着拖进了长信宫,扬言道宫中正在搜捕刺客,有刺客指认供出了两位容华,所以要将人带走审问。
彼时静妃重伤不理事,皇帝又宠爱皇后,上官璃竟是光明正大地将两个嫔妃捆了带走,无人敢指责一声。
好在皇后并没有如何处置她们。她们被送去慎刑司呆了一整夜,那掌刑的女官只掴了张容华几巴掌,并不敢动刑。倒是她们身旁服侍的下人们被皇后刑讯,折腾一圈出来,贴身的几个宫女都死在了慎刑司。
她们两个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被放了出来,上官皇后赐下了几箱子绸缎安抚,再无后事。
然而这一遭的经历却让两人彻底惊恐起来。因为慎刑司掌院在掌掴张意欢的时候,逼问的并不是什么刺客的下落,而是问她:“昭仪娘娘送给皇后娘娘的那盒嘉兰胭脂是怎么回事!”
张意欢懵懂不知,齐成玉却是转瞬间反应过来——是林媛拿着这盒胭脂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得罪了皇后!
张意欢是个胆小怯弱的女人,此时在林媛面前早就哭得肝肠寸断。林媛定定瞧了半晌,指着齐成玉道:“把张容华拖起来。哭哭啼啼地,叫华阳宫的下人察觉了,还当是我过来欺辱你们两个呢。”
张意欢早被林媛吓怕了,不等姐妹来扶,自个儿一骨碌爬起来捂着嘴不敢再哭。林媛冷言着她:“张容华,不过是一盒胭脂罢了,本宫转赠皇后而已。”
说罢眉目流转,竟是灿笑出声:“暹罗国产出的嘉兰,气味色泽都远胜夏国,你们奉上这等厚礼,本宫十分高兴却也不敢独自享用,自然是再度奉给了皇后。唔,皇后娘娘好似已经知道了这东西原本出自你们两个之手,想必娘娘会大大嘉奖你们的。”
“昭仪娘娘!”齐容华突地上前抓住了林媛的袖摆。若不是在华阳宫里,她此时都想跪下去不住地磕头。她的手指颤颤发抖,满面哀求道:“娘娘……您饶过我们吧。”
林媛用力将自己的袖子从齐氏手里抽出来了。
齐成玉扶持张氏承宠时,自己却没什么大志,如今她的体重比去年减了一些,却依旧在嫔妃里鹤立鸡群。
她的手指有点粗,林媛费了半天劲才掰开。
齐成玉也不敢再次去抓,瑟瑟地站着哀求。她可是知道了面前这位昭仪娘娘有多吓人,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让她们两个万劫不复。
话头都被这两人挑明了,林媛也不能再藏下去。她轻轻叹气,从袖中拿出一个雕刻着嘉兰的象牙白小匣,轻缓地放在齐成玉手中:“齐容华,并不是本宫要与你们过不去,只是你们太不老实了,本宫不得不……”
当初她拿着胭脂去重华宫想要逼死上官璃的时候,并没有将一整盒都送出去。她将半盒连带着原本的象牙匣子一块儿留下来了,等待以后有用。
说着又是浅笑:“那么现在,两位容华愿意说实话么?愿意告诉本宫,这盒胭脂的来历了么?”
林媛声色浅淡,张容华却浑身一哆嗦。
齐成玉亦抖着手:“不敢瞒娘娘,其实……其实我们并不知这盒胭脂的妙处,当初我们俩是偶然间得了这匣胭脂。我们正是因为想查清胭脂里的玄机,这才将东西奉给昭仪娘娘,想借助娘娘的力量来查证。昭仪娘娘想问的,我们也不知道……”
“看起来齐容华还是不够老实。”林媛转身拂袖:“罢了。本宫已经探看过了静妃,这会儿御医在里头忙碌,本宫先行去向皇上禀报吧。”
林媛来探望静妃就是例行公事,她只要来露个面,身上就能打一个“掌宫尽职、关怀嫔妃”的标签。邀月楼那儿还有许多杂务,与云丹王女一同被封位的秀女们也不*生,手头上乌七八糟的事儿一大堆等着她呢。
合欢殿里的两位容华还在颤颤地立着,看林媛绝尘而去,齐成玉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将那些能够招来大祸的秘密说出去。
然而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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