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坚持道:“娘娘,良药苦口,这可是皇上亲口下令从库房里取的雪莲,价值连城,满宫也没有几株。您生产脱了力气,只要喝下这一碗,定能助您母子平安的。”
林媛泪眼迷蒙,抽抽噎噎地开始哭。她只想说她后悔了,这闹蛇主意不是一般的馊啊!
“王姑姑,用参汤不就行了么,这……这雪莲……”太凶残了!什么价值连城的神药啊!比黄连都可怕!
“娘娘!”王姑姑耐心地劝她:“皇上担心地不得了。您身子弱,待会子若晕过去就真的凶险了。参汤虽好,哪里能与雪莲相比!您快些喝下去……”
“王姑姑,我……”林媛几乎都想说实话了。然而王姑姑做事果决,她一扫眼,两个御前姑姑一块儿上来按住林媛,王姑姑一手掐住林媛的下颌,一手将碗沿塞到她嘴边上,手往上一掀。
林媛的眼泪决堤而下。
她表示,这是她两辈子以来遭过的最大的罪。
几个姑姑力气十分地大,林媛半分挣扎不得,一碗药汁子咕咚咕咚就给灌下去了。灌完了,她目光呆滞,舌头吐在外头收不回去。
“奴婢得罪了。”王姑姑看她喝完了,神色轻松不少,扯过热毛巾抹一下手,吩咐陈嬷嬷道:“好好服侍娘娘,等小皇子降生了,少不了你们的赏。”说着迈步出去向皇帝禀报去了。
林媛再也忍不住,大声嚎啕了起来,伸手扑在小几上抓了一把蜜饯红枣,没命地往嘴里塞。外头的拓跋弘听见她哭得惨,面上十分怜惜,心里头感慨着女人生孩子的确不容易啊。
对屡屡暗害林媛的人则更加深恨入骨。他挥手与皇后道:“不必查了。从张婉仪开始,将她们一个个地送去慎刑司审问,朕相信会得到些许答案的。”
跪着的嫔妃们除了恬嫔,其余都是既不得宠又家世平庸的,听了这话顿时大声哭喊起来,几个胆大的还上前抱住皇帝的靴子哀求。拓跋弘一脚踢开她们,这些女人并不得他喜欢,又无甚价值,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分量。
“皇上饶命,嫔妾冤枉,嫔妾绝不曾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啊……”赵淑姬满面泪痕,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直直望着拓跋弘,祈求皇帝能想起她平日的好。
恬嫔无动于衷,面色则透着烦闷。她自知自己与这些人不一样,拓跋弘再怎么也不会动她。但屈膝跪在绯烟楼里的感觉让她大失尊严,为了林氏,皇帝竟然会给她委屈受。
但没有办法……她虽然隆宠势重,可论及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她及不上林媛。
她冷冷扫过赵氏一眼,示意她不要在自己跟前谄媚与皇上,平白地恶心人。
赵淑姬何等聪明,瑟瑟地看一眼楚华裳,忙又伸手扯了扯楚华裳的袖子,哀哀道:“恬嫔娘娘,您说句话啊,求您救救嫔妾。”
还未等恬嫔开口,身后一把清亮的女声盈盈道:“淑姬小主,那蛇是你亲手放置的,何谈冤枉呀。”
赵淑姬惊恐地回头望去,拓跋弘已然大步上前,一手揪起那说话的女子:“涟姬!你说清楚,你为何认定是淑姬放了蛇?”
何涟姬双眼直视着皇帝,也不怕,半晌却是满眼蓄满了泪水:“皇上……想不到还能再见到皇上啊。是淑姬小主,她在昙花花圃里放蛇,后又在华阳宫门前动了手脚,残害皇上子嗣!今日慧嫔娘娘这里再度出事,一定是她故技重施!”
“涟姬,你……”恬嫔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用手在胸口上按了下去。
“涟姬何氏!”拓跋弘一双大手勒着何九鸯的衣襟将她凌空提起,面对这个曾经隆宠过的女人,他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情愫,他逼视着她的眼睛:“不要糊弄朕!朕要你说清楚,你说淑姬为凶,证据何在?”
拓跋弘急于得到答案。
何九鸯艰难地咳了两声,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得到一点呼吸的空间,喘息着道:“嫔妾……嫔妾是亲眼所见呀,如果不是淑姬小主,嫔妾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皇上,何氏似乎有些不对劲。”萧皇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上前与拓跋弘道:“说话糊涂没个头脑,皇上这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且……”她说着,一眼扫向何九鸯:
“何氏,你位分与淑姬相当,为何要口口声声尊称她为小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