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其布西裤,上身一件浅咖啡色的无袖小翻领短衫,没有任何妆饰的脸颊上皮肤依然白细光润,一头乌黑的波浪式齐肩卷发用一条咖啡色丝带束在脑后,整个人显得那么舒适、秀丽和年轻。肖慕凡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他觉着眼前的董雅清好像不那么遥不可及了。
董雅清手扶着门框,站在台阶上往院子里望去,只见影壁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简单大方的银灰色带有暗色条纹的府绸长衫,手里拎着一个包装十分讲究的礼盒,一副典型的中国商人模样。眼前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她印象中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联系在一起,直至看到那似曾相识的直愣愣望着的她的眼神儿,她才确定来人的确是肖慕凡。
肖慕凡抑制着跳得有点儿不规律的心脏,朝着董雅清拱手道:肖某冒昧来访,实在有些造次,还请董女士见谅。”
董雅清笑着迎过去说:“肖先生能够光临,令小院儿蓬荜生辉,雅清求之不得呢。”说着侧身往屋里让着客人,“院子里太晒,您请屋里坐吧。”
“好,好。”肖慕凡机械地答应着,跟着董雅清进了屋。
站在陈设简单,但素雅舒适的客厅里,他忽然感到有些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拜访一位单身女子,一时竟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肖先生,您请坐。”董雅清看出肖慕凡有些紧张,一边在心中猜测着他的来意,一边礼貌地说。
“您请,您请。”肖慕凡坚持等董雅清坐在沙发上,这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一低头看见了手里拎着的礼盒,才猛地想起还没把礼物送给人家,双手端着放在董雅清面前的茶几上,“这是今年清明才摘的龙井茶,请董女士笑纳。”
“肖先生太客气了,哪能让您破费呢。”
“谈不上破费,肖家的茶庄跟杭州的茶园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每年他们都会送点儿最好的茶叶来,留着自己家里品尝。我记得上次董女士好像说过喜欢西湖龙井,就顺便带了两盒,不成敬意。”
“哟,那可太珍贵了!”说着董雅清拿起桌上的两盒茶叶,欣喜地瞧着。
“我还就喜欢西湖龙井,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儿。自从离开南京以后,就没再喝过地道的龙井茶了,没成想您这么细心,那我就多谢了。”
“这不值什么,要说地道的龙井茶,那还得是虎跑泉的泉水泡出来的龙井才是真正的西湖龙井。您既这么喜欢,赶明儿我让人捎几桶杭州虎跑泉的水来。”
“那可不敢当,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正说着,丁香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董雅清微笑着让道:“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茶,肖先生随便喝点儿,只当是解解渴吧。”
肖慕凡听她这么说,赶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连声赞道:“洞庭碧螺春,好茶,好茶!”
董雅清又微微一笑,这才慢声问道:“肖先生这么急着过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七月的北平,天气本来就热,肖慕凡又刚喝了口热茶,再加上董雅清这么一问,立时轰得出了一身的热汗。一眨眼功夫,额头上就布满了密密地汗珠子,整张脸瞪时涨得通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