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所以有刻意远离他,多少还是跟他师傅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关的,她最怕连累到别人了,自己可能就适合孤独终老吧,
小心的将哨子放进了衣内遮盖起来,回头在看最后一眼自己的房间,目光终于停留在了桌前角落的那个透明的盛器,
故作轻松地走过去,看着水里的小黑鱼像往日一样自在的游着,它不吃东西好像也不会死,已经多日没有给它喂过吃食了,自己的师傅向来不是很喜欢这条鱼,之前是,现在也是,不过因为墨冰的离去,他对这条鱼的态度还是有所改观的,自己甚至见过他拿了馒头屑兴致勃勃的过来喂过它两次,
不禁勾起嘴角有些想笑了,可是眼睛里却还是留下了眼泪来,自己若是像这条鱼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明明就是一只狐狸,为何就有了灵识,为何就偏偏遇见了他,若没有他,自己在那小山洞中,这会儿可能还在晒毛吃果子呢吧?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身处这里,居然还能有师傅,有朋友,还找到了自己的大哥哥,可是一切虚幻缥缈的,自己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拥有过,生怕有一天自己一觉醒来,就像现在失去师傅似的,悄无声息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会倏地不见,甚至都来不及思考,
泪水无声的滴进盛器里一颗两颗,素素咽了一口唾沫,狠下心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这里,到了院中,不动声色的给墨月磕了一个头,然后跑也似的离开了大殿,墨月在院中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恍如大梦初醒,一切又回到了刚开始时的样子,只是人都不全了,
木然的退出大殿,坐在门口石阶上,山风吹来,她突然觉得好冷,像个孩子一样蜷在一起抱住了自己的双腿,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膝,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完全放松了警惕,整个人都放空了,平时睡觉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以至于清羽过来将披风为她披在肩上时她才缓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
“见您不在阁中,素素也不在,所以过来这里看看,没想到真的遇见了,”
清羽恭敬立在一旁,一如往日的清雅,只是近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的眉间还是凝着一丝怎么也散不开的愁绪,
“天气转凉了,师娘衣着太过单薄,应该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我保重这副躯壳做什么?享受孤单吗?”
清羽有些怅然,劝慰她说,
“世事不能如此悲观,师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墨月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似自言自语般说到,
“是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这么多弟子要养活,即使我真的活腻歪了,也得等你能够真正的独当一面才可以.......”
“师娘!”
见清羽立在自己面前那副不知所措又十分担忧的样子,墨月笑了笑说,
“行了,没事了,看把你吓得,来,咱们回去吧,”
清羽忙过去起身搀扶,眼睛不经意的四处探看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素素呢?她去哪里了?跟墨云上仙回殿中去了吗?”
“她?”
墨月的眼神迷离的看向素素走远消失的方向,淡淡的道,
“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清羽虽然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的意思,但是看着她那样难受心痛的样子,终究还是没能忍心在多盘问两句,忙牵着她的胳膊往阁中去了,
“墨云上仙您怎么了!”
远远地看见墨云身着白衣满身是血的踉跄着走来,清羽在墨月的示意下赶紧过去搀扶,墨云确实冷冰冰的将清羽推开,依旧是柱着长剑,拖着血痕往自己的殿中去了,
“师娘,他......”
“那是别人的血......”
墨月脸色苍白,眼中有几分惊恐,他不知自己的师兄去了何处,为何伤了人搞的自己满身是血的狼狈归来,在顾不了许多,紧走两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师兄,你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
“让开,”
短短两个字就听出了他的不耐烦,清羽明白的很,此刻的墨云是危险的,于是他轻轻拉了拉墨月的衣角,轻声提醒着,
“师娘,咱们先回去吧,先让墨云上仙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休息一下,改日,咱们再来细问,”
墨月根本不理会清羽话,目光凌厉的盯着墨云还有些发红的眼眶,不容退让的再次质问着,
“你去哪里了?!马上告诉我,”
“跟你无关,”
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的轻轻推开了墨月,他泛红的眼眶流露出腾腾的杀气,分明表示着就是若敢再来招惹,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你去哪儿了!”
墨月也难得强硬的又挡在了他的面前,二人之间有时一触即发的危局,清羽在一旁看的背后直冒冷汗,面前身着白衣身上大片大片血红的墨云,在他眼中,宛如死神,
“别逼我动手,马上让开。”
声音尖锐的宛如裂帛,墨月像根钉子一样钉在他的面前,毫不示弱,
“师兄也打算想让你的衣袍上沾染满我的鲜血吗?!”
墨云突然抖了一下,然后眼前一片漆黑,茫茫然的抬起手,突然又往前一栽,重重的倒在了墨月的怀里,
“快,扶他进去!”
墨月心急如焚的招呼着已经看呆了的清羽,想让他帮着自己一起把这个昏迷不醒的血人整回屋里,若是说他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是他自己受了伤,那她还算是放心了,至少能看到他一步一步的走回来,证明他人没事,至于伤情,慢慢调理就是了,伤他的人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什么仇什么怨的慢慢算报就是,可是他这什么分明就没有一处伤口,可是看他疲惫的姿态,应该经历了一场苦战,这衣上的血,可不止三五人那样简单,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跟何人起了冲突,又是将何人斩于剑下丢了性命,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升上了她的心头。
嘱咐清羽给他煎了药,自己又问他输了不少内力,用于平定他体内暴走的狂乱的真气,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她真的担心了,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可在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