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裳可安静可安静了,不吵不闹不动,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酒的,也一点儿都不像平素妖娆嘴欠的样儿。
一贯大步流星的秦越,走着走着,就越走越慢。
那张清俊冷毅的脸上,全是静默。
许久,终于回到客栈,他才径自嘀咕了一句,“酒品倒不错。”
回到房里,秦越小心翼翼将聂羽裳放在榻上。哪知道,他都还未来得及转身,聂羽裳就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秦越始料不及,跌坐在榻上,聂羽裳抱得更紧了,双手圈在他腰上,脸贴在他背脊,仿佛害怕他离开。
秦越蹙眉,使劲地掰聂羽裳的手,居然掰不开。
他不悦道,“放手!”
聂羽裳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醉成这样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秦越只当她装的,“聂羽裳,开玩笑有个度!本少爷最后说一次,松手!”
“不要!”
聂羽裳终于出声了,声音不再魅惑,而是带着哭腔:“程应宁,你还想去哪?你不要.我了吗?”
秦越的手,僵了。
聂羽裳却笑了起来,他在背后蹭了蹭,将他拥得更紧,“我不许你走,呵呵,因为……因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呵呵……呵呵呵……”
“程应宁,你有没有想我呀?你一定每天每天都在想我吧?呵呵,我告诉你……”
“我告诉你。我!我……我聂羽裳没有想你!一天都没有想过你!我过得可开心可快活了!我当上了朝暮宫的堂主,我管着一帮漂亮的姑娘,还有一帮俊俏的小伙。”
“呵呵,你知道吗,他们每一个都像你!样貌像你,性子像你,声音也像你,喜好也像你……还有,像你一样喜欢我!说我好看!”
她明明在笑,可是,秦越却感觉到后背,渐渐地湿了。
秦越一动不动的,不见了方才的恼意,脸色有些苍白,眸中有些无措。
程应宁。
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吧。
他第一次知道。
聂羽裳笑着笑着,却突然放开他,扳过他的身子,“程应宁,你看看我,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秦越缓缓抬头,只见聂羽裳那醉醺醺的脸上,尽是笑颜,可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掉落。
聂羽裳看着他,固执起来,“你说,你说呀!我是不是更美了?”
秦越无话。
聂羽裳催促,“说!”
秦越依旧无话,别过头去。
聂羽裳搂住他的脖子,坐到他身上去,“应宁,你看看我,看看我嘛……应宁……应宁,应宁……”
她一声一声唤着,似撒娇似哀求,娇气、温柔却又无比哀伤。
唤着唤着,她渐渐地埋头在秦越身上,恸哭不止,“应宁,你看看我,你再看看我,我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秦越仍旧没动,表情依旧,双手垂放在榻上,却不知何时已握成拳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聂羽裳还在哭。
秦越终是出声:“我不是程应宁,你认错人了!”
语罢,他一把将聂羽裳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