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仍是没有开口,径直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
当睿王府门口的守卫报说太子来了的时候,君洛寒猛地握紧了拳,扫了一眼身旁的凌飒。
“本王知道了,让太子在前厅等候。”
“是!”守卫恭敬退下。
君洛寒走到前厅的时候,里面的人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上,手中捧着个下人奉上的茶盏,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本宫一直觉得睿王是个大公无私之人,没想到这只是个表象罢了,真的碰上了事儿,睿王还是免不了护短。”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君洛羽笑意明显,眼底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睿王深爱王妃,护短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本宫身为天阙太子,却不能明知故犯、徇私枉法,因而对于这位弟妹,只能说声抱歉了!”
君洛寒皱着眉头,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太子究竟想说什么?”
没想到他到这个时候还是不肯服软,君洛羽心头的怒火一下就被挑了起来,再加上围猎之时积下的怨恨,他冷笑着站了起来:“怎么,睿王妃杀害府中夫人一事,睿王以为让人封锁消息就能瞒得过去吗?”
男人眸色一闪,冷道:“本王从未想要隐瞒。”
“那不必本宫多说,睿王也知道皇族犯法,理应交由大理寺卿审理吧?为何本宫却没有在大理寺见到睿王妃?”
君洛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昨日夜深,本王正打算今日一早将王妃送交大理寺,谁知道太子对睿王府的消息掌握得如此灵通,还不等本王有所动作,太子就已经急不可耐地登门造访了。”
君洛羽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可事到如今,自己也不怕跟他翻脸,反正只是将暗中的争斗转到明面上罢了,更何况这回犯事儿的是苏紫染那个该死的女人——是自己早就想将其千刀万剐的女人,如今她还杀了自己安插在睿王府的细作,他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
遂狠厉一笑:“这都是本宫身为太子该做的事,烦请睿王现在就把王妃请出来,本宫亲自与你们去趟大理寺,也免得审理结果有失偏颇、误会了睿王妃。”
“那还真是多谢太子一番苦心了。”
苏紫染从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走出来的时候,面对刺眼的消融冰雪的阳光,她眯起了眼,以为是君洛寒要提审她,满腹的疑问只待能够单独问他——想了一整夜,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会这么算计她,若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不问清楚,她实在不甘心。
只是没想到,迎接她的并不是那个男人的审问,而是一辆直接将她带去了大理寺的马车。
所有的希望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做得这么决绝,不留一丝余地,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在侍卫半押半送的状态下走到大理寺大堂之中,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视线缓缓地掠过那一屋子的人,大理寺卿、太子、良王、一屋子的侍卫。
还有君洛寒。
大理寺卿沉声开口:“睿王妃,现怀疑你因妒生恨杀了王府中的夫人霓裳,你认是不认?”
“不认!”她口气咄咄,没有丝毫犹豫。
大理寺卿自认见过胡搅蛮缠死不认罪的,见过心虚却死鸭子嘴硬的,就是没见过她这么正义凛然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不有了愣了两秒。
“据王府侍卫说,睿王妃昨夜出现在王府后花园的荷花池旁,而他们还当场发现了霓裳的尸体,这点睿王妃可承认?”
“是。”
“今日仵作验尸,发现霓裳死的时辰和王妃出现在那里的时间正好吻合,也就是说,在王府侍卫到达的时候,王妃刚刚杀了霓裳不久,还未来得及……”
“大人!”苏紫染冷声打断,“此案还未判决,请大人注意自己的言辞!”
大理寺卿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顿了顿,才继续道:“既然睿王妃说自己没有杀霓裳,那就烦请睿王妃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一遍。”
不是没有注意到她身上徘徊的那几道视线,苏紫染原本低着头,此刻蓦地朝着一个方向抬眼,撞入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之中,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眸色一闪,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她弯了弯唇,笑容似有嘲讽。
“昨夜,如夫人约我去她的院中说是有事相商,在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王府花园,便追踪而去,被他引到荷花池边,黑衣人就不见了踪影。正好在那时,我看到荷花池中漂浮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霓裳的尸体。也就是那个时候,王爷带着王府的侍卫出现了,后来的情况,就是大人了解的那样。”
不等大理寺卿开口,君洛羽冷冷一笑:“睿王妃以为把事情推到一个根本查不出的黑衣人头上就能一了百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