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休?
他不是应该兴师问罪的吗?
还是说,他这是在变相地惩罚她、讽刺她?
“王爷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我知道刚才对霓裳说的话有些重了,若是要责骂,王爷请便就是。”她撇撇嘴,一脸不屑。
“本王为何要责骂你?”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他的目光转而幽邃深沉,薄唇轻抿,似乎是在犹豫,“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本王和霓裳的关系,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她又是一愕,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眸色闪烁,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想的是哪样?
不是她想的那样,那又是哪样?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什么吗?
怔忪间,男人又朝她逼近两步,停在距离她不过半寸的地方,微微俯了身:“王妃,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什么问题?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醉人心魄的眼神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不得已微扬着下巴,两人之间的姿势实在让她有些着恼。
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转的,忽然就想起他方才说的,没有他,她打算怎么生孩子。难道是这个问题?
颊上一热,耳后根隐隐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话却卡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哈哈哈哈……”男人已经从方才的轻笑、低笑转为此刻的放声大笑。
羞意褪去,苏紫染神色一凛,愤愤地瞪着他,这厮绝对是故意玩儿她呢!
说什么和霓裳的关系不是她想的那样,她看他们根本就是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王爷,这里可没有外人,若是王爷再这么戏弄我,难保我下次不会在众人面前给王爷难堪!”
他却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本王如何戏弄你了?”
“……”
正要发作,却突然想起最近被她遗忘的一件事,收了所有的怒色,她堆砌着满脸讨好的笑容:“王爷……”
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男人眼角抽搐了两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其实我也没想干什么,这不是心疼王爷么,看着王爷每每要在我寒症发作的时候亲自为我疗伤,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所以……?”
“所以我就想说,其实有些事我可以自己做,只是需要王爷……”
她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她就不信这么聪明一男人,她说了那么多他还不懂!
可他却像故意的一样,凤眸怔怔,依旧满脸茫然地看着她:“需要本王做什么?”
苏紫染攥了攥手心,暗骂了一声,继续忽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道理王爷难道还不懂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本王自然是懂的,可本王却不太懂王妃想说什么。”
“……”
她耐着性子,使劲地吁了两口气,“虽说我知道一般人的内功心法是不外传的,更何况是王爷这样的高手,自然更不能泄露出去……”
男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斜睨她。
她的脸都快笑僵掉,可是为了自己往后的人生,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道:“可如今这不是情况特殊么,我总不好意思一直这么麻烦王爷,不如……”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含笑打断:“本王不觉得麻烦。”
可她觉得麻烦!
苏紫染暗暗撇嘴,要是再跟那天在冰室一样发作得太过剧烈,她岂不是要再跟他赤诚相对一回?他能像个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想入非非!
终于有些不耐烦,她直截了当地道:“明人不说暗话,求王爷将那至阳的内功心法传授与我,我保证有生之年绝不外泄!”
男人一拂袍角,再度坐回床沿边,似乎对她的请求根本无所谓,须臾,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这动作,怎么那么像在召唤小狗?
虽然这么想着,她却还是迟疑地走了过去,停在他身边,惴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不是本王不愿意,而是你习不得。”他似乎也对此事有些遗憾,可那双悠远深沉的凤眸却又不知在看哪里。
“为何习不得?”
他眼波流转,缓缓抬头,深潭般幽邃的凤眸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半响,才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因为你不是男子。”
若是习了这内功便能一世无忧,他又何必被此事烦扰这么多年?
苏紫染呼吸一滞,愕然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武功,只有男子习得,那就是说,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天阙皇室的那颗玲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