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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丁走后,田获那颗好奇心蠢蠢欲动地,再也抑制不住,于是走到陈羲身旁拿了请柬来看;看毕还不忘赞一句:“看来花魁不单只有艳名,行文措辞亦颇有文采嘛”。
陈羲瞥他一眼,知道他动了男人那点心思,直接道:“你想去?”
田获嘿嘿一笑,知道在陈羲面前打诳语也是枉然,索性应道:“属下若答“不想”必是假的——话说回来,难道大人就没对花魁有些许好奇揣测之心?”
陈羲见他笑得嬉皮,看着自己一脸期待的模样,就知田获心里打的小九九:必是想自己答“当然好奇”,他才好说“既如此,属下与您同去”,借机一窥花魁蝶紫嫣芳容。若放在早些年,陈羲接到这凭空掉下的馅饼,会比田获更雀跃更兴奋,也许会按捺不住,当即就提脚走去教坊了。然而年少轻狂早成旧日往事,这些年历练下来,陈羲心性已变得沉稳内敛,加上心有所念,他对风月场所实在兴致缺缺,淡然应道:“我不好奇,也不感兴趣。”
田获顿觉兜头被泼凉水一般,希冀一下转为失望,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再次讪讪干笑着:“既如此,属下多嘴了。”
陈羲见他脸色变幻,知其所想,却懒得点明,转移话题道:“方才接到一桩新报案,你已看了报案笔录,把案情讲述一遍。”
田获敛笑肃然,将花花心思暂时抛却脑后,迅速地将笔录回想一番,禀道:“死亡者姓吕名言,是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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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春里,灯盏一一燃亮。
烛火不安份地一跃一跳,正如此刻抑制不住的无边暧味。
笙簧缭绕,丝竹之声柔如春雨,淅淅沥沥还柔肠百结,女子低声轻唱,是唱不尽的缠绵悱恻;眼波流转间,尽是无边春色。
男人喝酒喝得脸色通红,早就坐不住,待女子歌毕舞罢,一揽纤腰,往床帷走去。
一幅又一幅帷幕无声落下。
嬉笑孟浪之声不时传出。
与外面热闹不同,有一套房的内间,却一直悄然无声。
花魁蝶紫嫣安坐在内,默默看着烛火摇曳。
茶水已凉,熏炉内香已成灰。
残烛将燃尽,在灯盏内流了一汪泪,兀自剩一点光亮,一晃一晃,勉力支撑着。
丫环走进内间,对她道:“姑娘,鼓打二更,已到亥时。那位中尉大人,十有八九是不来了。不如姑娘就此安歇罢?”
蝶紫嫣摇头,道:“再等等。”
丫环见她神色,笑道:“姑娘可是看上那位大人了?”
蝶紫嫣轻笑一声,是嗤笑:“我倒是看上他了,只是人家并不领情。”
丫环开解道:“那是因为他没见着姑娘。若见到了,只需一面,只怕赶也赶不走呢。”
“是啊,”蝶紫嫣红唇上扬,道:“男人,说白了都是只爱女人皮相的浅薄蠢物。这位大人想来也不例外。”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若他不来。。。。。。”
“若那位大人当真不来又如何?”丫环好奇问道。
蝶紫嫣忽地冷下脸,道:“你曾见过收到我请柬而不来的男人么?”
丫环立即回道:“没有,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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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紫嫣原以为,以自己艳名,所有被邀男人还不趋之若鹜,如蜜蜂见了花般蜂拥而上。不料她等到将近三更,依然没等到陈羲到来。
那一刻她清楚知晓,那位中尉大人今晚是绝不会来了。
空等了一晚的蝶紫嫣,直到翌日,莫对方人影,连片言只语的解释都没见着。很明显,自己的邀请被完全无视了。
竟真有拒绝自己邀请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