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旧军装,因为新衣服他要拿到外面卖掉,用换来的那一点点钱去补贴家用。
这一天,士官老张穿上了他参军以来的第一件新军装,因为他的兄弟跟他说:哥,衣锦还乡
这件破旧到令人不忍直视的军大衣很丑陋,但它在我的眼中,比任何名牌大衣都更雍容华贵,因为它象征着纯洁友谊,象征着袍泽的真谛。
在一个军礼过后,我与小麻子换岗了,我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连队,而是拉开门走进了新兵连,走进了曾经的新兵三班。
三班门口那块“炊事班”的牌子犹在,只是里面的人,早已不是曾经的样子。
隔着门口的玻璃,我看到了里面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们就像从前的自己一样,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聆听着宽大木椅上马小军班长的训话。
这些小家伙们听的很认真,而那训话的内容,却令人忍俊不禁。
“李庆庆,站起来我问你,邱少云同志是一种什么精神?”
“那个那个班长,烈火烧身一动不动!”
“那你为什么要动?”
“报告班长,风吹的”
“风吹你就动?把手伸出来”
这一幕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下连队第一天的场景,他当初就是这样给阿坤下马威的,而如今却用到了这些新兵身上。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而这笑声,却引起了马小军的注意,他快步的走过来将我拉进了门。
在一片起立后凳子与地砖的摩擦声,以及“班长好”的问候中,我变得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这种被尊重的感觉很梦幻,很不适应。
在我讪笑着对新人的问好一一用“你好”回应的时候,马小军却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身边,向一众新兵介绍道:
“同志们,给你介绍一下!你们面前的这个老兵班长,大赖阿不,刘东,他就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战士,也是我带出来最英勇的战士!别的不说,就今年夏天,你们刘东班长连续两次与穷凶极恶的敌人作斗争,先后击毙四人、击伤1人,荣获三等功一次”
在马小军唾沫横飞的向新兵添油加醋的说着我的“英雄事迹”时,我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我没有理会背后马小军叫我回去给新同志讲几句的召唤,头也不回的跑向了四连,跑向了老兵排,跑向了我所在的二班。
我不愿意被人吹捧,更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榜样,如果可以选,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这其中的代价太大了,大到我不敢去想,更不愿被任何人提起。
气喘吁吁的回到宿舍,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它此时已经不再清澈,它变得很复杂,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当我看着自己的这扇窗时,却感觉是如此的陌生。
我发现我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尽管镜子中的这个人已经不再忧郁,但那股淡淡的忧伤,放佛是刻在我灵魂中的某种东西,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