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的官票,赶忙摆手拒绝:“这可使不得,管事快收回去,别被人瞧见了!”
他们的上官都未必敢收这么多银子。
十万两,足以压死偏远之地的郡守,他这种小吏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近来监察司重掌大权,令不少人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被秋后算账。
这么敏感的时局,无论从前伸没伸过手,现在都不敢再犯错。
不然那把玉鳞刀砍下来,再后悔也就晚了。
牧岳见他把头摇到飞快,宽慰道:“夜主大人特许我们自行安排这些银子,监察司不会找你的麻烦。”
他将银子往差役手里一塞,大手盖下,拍得对方浑身颤了颤,显然是有些傻眼。
接着牧岳又道:“今天是最后一次捕捞,往后要想再见,那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全当给几位兄弟的礼物,收着吧。”
“诸位要走了?”那差役终于听明白牧岳的意思,攥着那张银票,有些局促不安道:“那流江往后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他们与牧族可谓是朝夕相处,亲眼看到了这些蛮人对治理流江鱼患下了多大的力气。
从起初的怀疑,敌视,再到后来的熟悉,敬佩。
几个月的光景,足以改变不少事。
虽然心里还有一些疙瘩,但在得知牧族之人要撤走时,就全被他抛到脑后。
牧族走了,流江这边不就成了烂摊子?
“州牧大人对治理流江鱼患很是看重,就算我们走了,也会有人来接手。”牧岳笑了笑,力道放轻地拍了拍那差役肩膀,“这件事你用不着担心。”
“你们走了,难道要让那些武夫来接手?”那差役似乎想起当时一窝蜂跑来发财的武夫,表情有些不屑道:“除了咱们宁州那几位宗师以外,剩下的武夫哪个堪用?”
想借东风发财,最后碰了个壁,灰溜溜离开的那群武夫,确实丢尽宁州江湖的脸面。
时至今日,都还是个笑柄。
却也难怪连宁州当地的衙署差役都瞧不上他们。
然而牧岳只是摇了摇头道:“这次自然不是那种人来接手。”
“不是他们?那还有谁会管咱们宁州?”
那名差役疑惑起来。
牧岳笑了笑,“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微微颔首,转身就走向族人那边,干完了剩下的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领着上百名族人转身离开。
让在场的商人也都看傻了眼。
急忙围住那些差役追问起来。
毕竟现在这种能增进气血的鱼种,在南方一带极受欢迎,哪怕只有第一次服用时才有大幅增长气血的效果。
可是长期食用,对身体也是颇有益处。
现在市场才开发出来没多久,牧族的蛮人却走了,往后谁来给他们供货?
这些商人自然不干了。
好不容易从商人的围堵中脱身,几名差役同样脸色惨白。
赶忙跑去找上司汇报此事。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蛮人走了,以后流江这边就交给武盟来负责。
让他们告诉那群商人,未来一切照旧,不会有任何变化。
“原来是武盟?”
但那怀里揣了十万两银票的差役微微一怔,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武盟的名头,终究还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