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不饶的便指着他:“刚刚郭文俊说的可是事实?
你是存心让着我的,对吧?”
有些气恼的看着这个不识好歹的陈安,张丹青郁闷至极。
让你一次是礼貌。
可不代表我每次都会忍你。
一想到这,张丹青拉着一张脸,双手撑着桌子,冷冷的问道:
“你就这么想赢我吗?
你就这么想证明你比我厉害吗?
说吧?
你想怎么比?”
眼见张丹青,再也不退缩。
直接就划出了道道。
陈安反而激起了心中的超强好胜心。
但看了看刚刚还怒目而视的郭文俊,便有些开始微微一愣。
是啊。
千万不能给人一种,自己仗着有钱就欺压同伴的名声和恶劣形象。
要学会大度包容。
一想到这,陈安便呵呵笑了,一脸温和的望着张丹青:
“丹青兄啊,你我都是这里年纪最小的。
相聚即是有缘,
我怎么好占丹青兄的便宜呢?
这样吧,丹青兄不是擅长破桉吗?
我这里有一个小琉璃瓶,还有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
敢问丹青兄,能不能帮忙把这个熟鸡蛋,完好的放到这个小口琉璃瓶里呢?
”
此言一出。
众人齐声哗然。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这个小小的琉璃瓶。(明朝已经有了琉璃)
瓶口比这个剥了壳的的熟鸡蛋小了整整一圈。
可如果是要将这个熟鸡蛋,强行用手挤入瓶口。
非得把这颗熟鸡蛋挤碎不可。
这不是刁难人又在做什么?
看着脸色平静,未曾答话的张丹青。
陈安暗自得意。
这个戏法,自己是从福建一个民间变戏法的师傅那里看到的。
自己可是花了好几十两银子。
才求的那个师傅,告知操作秘密。
想来张丹青这种饭都吃不饱的穷苦人家。
很多寻常人家吃的都是糠拌饭,以及小米和粗野菜。
鸡蛋,那都是舍不得吃的东西。
那么金贵的东西,更别说拿来练这种变戏法技艺了。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书生,每日都要为学费和笔墨纸砚发愁。
到了进京赶考的时候,又要为路费发愁。
自然是舍不得拿鸡蛋来练,这种没意义的把戏。
当然也不会有时间去折腾这些。
结果无需过多明说。
定然是无法成功破解这样的难题的。
身边的郭文俊和赵劲松,也开始纷纷劝着张丹青。
……“丹青贤弟,我看算了吧。
这种事纯粹是强人所难呀!”
……
“就是,就是,鸡蛋明明比那个琉璃瓶口大一圈,这样生硬的推挤进去,这剥了壳的鸡蛋自然要被挤碎。
陈安他这是纯粹在为难你呢!”
张丹青接过陈安手中,那颗剥了壳的熟鸡蛋。
满脸自信的说道:“如果能够想办法让这个熟鸡蛋,自己钻进琉璃瓶。
陈安,你能不能给文俊兄道个歉?”
看了看身边义愤填膺的郭文俊。
陈安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
就在张丹青准备操作之时,却被郭文俊拉住了衣袖。
郭文俊认真地摇了摇头:“算了吧,丹青贤弟……
他这纯粹是为难人,若你输了,反而还要害你平白无故向他服软。”
张丹青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一旁拿了一支蜡烛,点燃了一张纸便丢进了琉璃瓶里。
并迅速把剥了壳的熟鸡蛋放在琉璃瓶口。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琉璃瓶里的纸张燃烧完毕,那颗放在瓶口的熟鸡蛋。
直接自动的滑进了琉璃瓶里。
看着郭文俊等人目瞪口呆。
陈安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张丹青。
他……
他一个寒门子弟,怎么知道这些?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张丹青则是在一众举人的钦佩声音之下,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双手。
这种小儿科,在他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先是用纸张烧光琉璃瓶内空气,然后利用大气压强把熟鸡蛋压入玻璃瓶中的小把戏。
只不过是后世网络上,极为常见的一个大气压强的小实验。
真不知道陈安,是从哪个街头耍杂技的手里看到的。
居然还能够当成宝一样的,以此得瑟不已。
眼见吃了鳖。
陈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郁闷的朝着郭文俊,深躬一礼。
就朝着张丹青鞠了一躬。
只是嘴上还依旧,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出那句对不起。
眼见这家伙这么有趣,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张丹青顿时心中一阵恶趣味涌上心头。
当即就打算好好教育他一顿。
玩味的看着失落的陈安,不怀好意笑道:
“陈安兄刚刚考了我一次,不如这一次……
由我来考考你如何?”
陈安皱了皱眉:“不知你打算怎么考?”
张丹青摇了摇手指头:“考归考,但是咱们得下点赌注。
要不然多没意思!”
赌注?!
有意思。
陈安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什么样的赌注?”
张丹青:“如果你输了,这一路上京城的住店钱和酒钱,你包了!
如果我输了,就此终身不再破桉,如何?”
此话一出,顿时一阵哗然。
郭文俊和须发斑白的赵劲松立忙拦住了张丹青。
纷纷劝着他再三思考虑一下。
只是站在对面的陈安为之一愣。
终身不再破桉?
破桉这种事情可是张丹青的强项,这要让他终身戒了此事。
想必比死还难受。
顿时便愉快的点了点头。
张丹青立即掏出纸笔,笑意盈盈地望着陈安:
“想来陈安兄学富五车,字总认得吧?”
啥?
他问我认不认得字?!
确定不是在羞辱我?
陈安顿时气得肺都快炸了,气呼呼的拍着桌子:
“张丹青,你看不起谁呢?
我自小熟读经书子集,你若是有遇到不认识的字。
尽管写来,我教你怎么认!!”
张丹青笑意盈盈,也不过多言语。
很是麻利的在纸上写了一串字。
郭文俊和赵劲松等众多举人,立即围观上去。
只见张丹青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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爩是龗灪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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驫麣恋逼讟钃鱻麤
张丹青写完,老有兴趣的看着陈安,笑眯眯说道:
“你来看看,你认识哪些字?”
一脸懵逼的陈安,心中也是微微一惊,丫的,好多字都不认识呢。
下意识的便开始,挑着一些认识的字读了起来:
“我…是…傻——逼!”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哈哈大笑。
郭文俊更是直接笑趴到了桌子底下。
见状,陈安立即便意识到,自己被张丹青给戏弄了。
怒目圆瞪的指着张丹青。
恶狠狠说道:
“你……!!
你耍我?!”
张丹青呵呵一笑:
“陈安兄,话可不能这么说。
人有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两只耳朵!
这是为什么呢?
自然是要让我们多看多听,但是要少说!
如果你不是性子急的话,你在心里读完这些简单易认的字。
一旦明白是什么意思,自然不会傻到都出来!
不过你眼下已经输了。
说明你认识的字并不多。
正所谓愿赌服输,咱们的赌注你认不认?”
“对呀,对呀!”
“输了就是输了,你可不能不认啊!”
身边的众多举人,一个劲的开始齐声附和。
毕竟只要众人联合起来,逼迫陈安老实的面对输局,并且点头答应许诺的赌注。
那么,大家上京的吃住费用就不用发愁了。
眼见众人,纷纷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
陈安也心知是逃不过了。
极其郁闷的瞪了瞪张丹青一眼。
瓮声瓮气说道:“行了……
愿赌服输,你们上京的吃住费用,我陈安包了就是!”
听得陈安认输,并且兑现承诺。
众人立即光天喜地的,
又让店小二上了一桌酒菜。
高兴的吃喝起来。
也不知是喝了几轮。
就连刚开始还有些气闷的陈安,都喝的有些舌头发大,走路摇摇晃晃。
众人这才相互搀扶着同伴回房休息。
……
兴许是酒喝的有些多了。
浑浑噩噩之间,郭文俊尿急的推开房门。
在客栈围墙门口的茅厕里解手以后。
迷迷湖湖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推门。
醉眼惺松的便倒在了床上。
刚一倒在床上,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伸手便摸的一坨冰冷僵硬的东西。
郁闷的坐起身来,骂骂咧咧的说道:
“什么玩意儿?谁把这么又冷又硬的东西塞我床上?”
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看清楚后。
郭文俊顿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满身的酒气也顿时醒了不少。
那床上睡着的。
赫然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