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传为笑柄,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兄弟们,这个女人今天来挑我们堂口,在族中兄弟协助下被我们拿住,按规矩,要把命留下,以警外道,以镇江湖”!
林安提嘴里被塞了东西,呜呜地喊着。
“杀了她!”
“杀了她!”
“我厚木堂规矩,凡挑我堂口,伤我兄弟者,要受三六一十八刀之刑,你服不服?还有什么话说”?陈厚林一声令下。“行刑”!
“慢”!
一个声音响起,龙哥走了出来。
“陈堂主,我有话说”。
龙哥本名吴长龙,因其脚大,人称“大脚龙”,看家本领是断石脚,敦厚仁义,被陈厚林派来看守联络暗族和厚木堂的院落,帮中人缘极好。
“噢,是‘大脚龙’啊,你有什么事”?陈厚林见是吴长龙,刚才又被林安提放倒过,料他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女孩不该死”。
“你说什么!”陈厚林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吴长龙吼道。
“这女孩不该死”。吴长龙又说一遍。
“你!你!”陈厚林本想痛骂他一顿,要是别的场合,也许有人敢这么忤逆自己,早一枪崩了,但是今天堂中兄弟大多都在,兄弟有话要说,还是要给说话的机会,否则不能服众,何况吴长龙人缘又好,陈厚林也不是莽夫,冷静了一下,慢慢道:“说吧,为什么?理由不充分同罪论处”?
“人家对我们手下留情,并没有伤我们任何人性命,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确实不光彩,但是杀人灭口来掩过饰非,传出去岂不是更令人耻笑?再者,说人家来挑我们堂口,确实证据不足。”
“住口”!陈厚林实在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吴长龙脸上顿时一片红肿。
“报信说有人挑堂口的也是你,现在说证据不足的也是你”!
“陈堂主,容我说几句。”李冒说道。“是我把她带过来的,本打算交完任务带她去总部询问,不料想在这里出了点岔子,实在不好意思。不如还把她交给我吧,我带去总部问个清楚。现在这个人身上疑点甚多,就这么杀了恐有误事”。
“不要拿总部来压我,老子堂口差点被人一锅端了,在我这里出了事,就是我陈厚林的事,谁也不要拦着”。
“堂主,我是为咱们堂的名声着想,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你想想今天的事,如果就这么处置了这个小姑娘,以后咱们在江湖上名声就臭了……”。吴长龙还想继续说,陈厚林吼道:“住口!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如果今天放走了她,我在江湖上才没法混了。来人!行刑!”
吴长龙突然起身拦在了林安提前面,陈厚林不由大怒。
“反了是不是?要造反吗?”
“堂主,怎么才能放了她?”
“放了?你这个叛徒!我先处置了你”。陈厚林勃然大怒,拔枪就要毙了吴长龙。
“堂主”!众人齐声惊呼。
李冒“呼”地出现在吴长龙面前,说到底林安提是自己带来的,现在要吴长龙拼死力保,实在说不过去,李冒也不能这么不仗义。玉凌风一看陈厚林要动真的,林安提如此下场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能让吴长龙当了冤死鬼,也挡在了吴长龙前面。
陈厚林气头上虽然不买两人的账,但两人是总部杀手组的人,他也甚是忌惮。
吴长龙却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人。“谢谢两位仗义,但我吴长龙是厚木堂的人,自应由堂主处置,两位不必插手”。说着抱了抱拳,以示谢意。
陈厚林拔枪对着吴长龙的头,恨恨地道:“‘大脚龙’,叛帮之徒,身首异处,今天我留你个全尸,你还有什么话说”?
“堂主,我并没有叛帮,你要是以这个名义处置我,我虽死不服”。
“没有叛帮?拼死顶撞堂主,舍命救一个外人,这是什么”?
“这最多是顶撞之过。我不是在救一个外人,我是在挽救我们厚木堂的道义,堂主您的颜面啊”。
“‘龙哥’说的也在理,饶了他这次吧”。
“堂主”!
“堂主”!
陈厚林见人心所向,看来吴长龙今天是杀不得了,但是也得给些警告,否则都这么顶撞自己,以后还怎么管理厚木堂?
“吴长龙,你叛堂助外,顶撞堂主,本该处死,看在弟兄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自残三刀,从今以后不再是我族中人,我族中人皆可杀之,不为相残”。
吴长龙一阵黯然,泪水滚落下来,这是一种屈辱,一心为堂中大义,却被屈解至此,比自残三刀更让人难以忍受。但事已至此,吴长龙一咬牙,从执法手中接过匕首往大腿上猛刺三刀,仰天长叹。在龙嫂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去,鲜红的血一直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