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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青青红润的脸色冻得有些发白,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小风,你不要不耐烦,就要敲门了,你总要给爹喘口气,让他缓和一下近乡情怯的心情。爹,女儿孝顺吧!”
看着女儿狗腿式的笑,司徒空空气笑了:“臭丫头,转身就把爹卖了,你好个小人。”
“爹,我本来就比你小,小人当之无愧。你别害羞了,快拉门环。”
这可是从她爹那儿学来的无赖技巧,她吐舌一笑,将爹推到门口,细如青葱的食指指向门上的铺首衔环。
司徒空空的表情有一丝忐忑,他也有害怕面对的一刻,门环上的鹿首虎目张扬着,似在嘲笑他的裹足不前。
叩!叩!叩!
深吸一口气,未再迟疑,门板扣了三响。
“谁呀!大冷天不见客,来客请回。”应门的人声音粗哑,听来似有四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很不客气。
宰相门前七品官,连养的狗都会咬人。
“门上远亲,来自南溪,特来探望丞相大人。”司徒空空不卑不亢地回道,清越的嗓音如冷月下拨动的琴弦。
咦!外祖父是丞相?!司徒青青倏地扭头看向父亲,圆睁的双瞳满是难以置信,她脆弱的小心窝猛地跳了一下。
“南溪?”门房低喃一声:“难道是表小姐?”
丞相府家风纯良,老丞相这一生也只有一妻两妾,两个妾是通房丫头抬上来的,打小就伺候着的老面孔,正室入门后一人打发一个院子由她们自行过活。
老丞相少有涉足妾室院子,所以除了一名已出阁的庶女外,三男一女皆是言老夫人所生,那个女儿便是言素心。
而门房口中的表小姐则是言二夫人娘家的外甥女,表小姐的生母是言二夫人的亲妹妹,无奈所嫁非人早早离世,表小姐的父亲很快娶了续妻,继母对元配的子女很不好,因此言二夫人常藉丞相府名义送礼施压,不时接表小姐到府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这位表小姐也很逗,南溪到京城约七日路程,往返一趟要十来日,她一年十二个月有大半年住在丞相府,刚回去没多久又来了,来时是空着马车,走时满载而归。
一些不厚道的下人便碎嘴,表小姐是在为自个儿攒嫁妆呢,她那个继母不可能给她太多的嫁妆,只好向二夫人伸手。
嘎啦!嘎啦!
门拉开了,门房见来人不是他以为的表小姐,而是神情安适的道士,当下就拉下脸来,露出一副势利嘴脸。
“走走走,别挡在门口,我们府上很平安,不需要道士,你哪儿凉快哪边待着去,别来触霉头。”
门房伸手推人,却发现推不动,他已经够壮实了,居然不能让身形削瘦的道士移动半分,他不禁心里直打着鼓。
“你找吴管事来认人,吴三应该还在吧?”那个老好人最疼他家小姐了,面恶心善。
闻言,门房惊得往后一跳,身子抖得像筛糠:“你……你认识大总管,你是他的……呃!亲戚?!”
丞相府的大管事可不比六品小官差,三品官员见了他还得打躬作揖,恭敬地喊声“吴大总管”。
“喔!三番子当上大总管了呀,我以为依他那不苟言笑的性子,早被一棒子打死了。”司徒空空笑道。
“呵……这位道爷你稍等,往前站一站免得被落雪打到,小的为你请大总管。”门房的态度瞬间一变,变得前倨后恭。
他急着进去请人,慌得后脚绊前脚,好似后头有恶鬼追赶,一步也不敢多停。
“爹,这才叫小人吧。”司徒青青很是感慨的抚抚右肩上的血貂,看看那人谄媚的神情,她丢根骨头出去,他指不定也会欢欢喜喜的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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