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么长时间,他说三个月已经是最快,万一中间出点差错,可能三年都造不出来。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小霸王表情沉痛的拍拍他们家小公子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我今晚就启程前往江东,只要见了公瑾,粮草军饷全都不成问题。”
袁小璟幽幽抬头,“现在的江东归权哥管,瑜哥也归权哥,你现在回去确定不会被当成鬼烧死?”
孙策扯扯嘴角,老大哥的威严坚决不能丢,“放心,我和公瑾的感情你还不清楚,肯定不会有事儿。”
两个人正说着,马超和曹昂敲门进来,一人拿着一个包裹递到孙策跟前。
马超“策哥,干粮。”
曹昂“策哥,换洗衣裳。”
孙策……
他说今晚启程只是为了安慰伤心难过的袁璟小公子,没说真的要连夜赶路,这俩小子想干什么,迫不及待把他赶走好抢占带兵的名额?
袁璟很快打起精神,看曹昂和马超过来连忙把地上堆着的竹简倒出来,“昂哥超哥,这是今天抄的几家,快来帮忙登记造册,整理出来之后还得赶紧给奉先将军送去,粮草再送不过去天知道奉先将军还能干出来什么。”
孙策震惊的看着滚了一地的竹简,抢过包裹立刻走人,“我马上回江东,最迟一个月肯定回来,几位多保重,再会。”
刚才在布袋里还没看出来,怎么倒出来之后那么大一堆,这得整理到什么时候,快溜快溜,坚决不能被留下来干活儿。
马超……
曹昂……
笑的艰难jg
曹操和袁绍暂时都没弄清楚张辽为什么忽然逆反,更不知道张文远身边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么多能打的小将,或许不只小将,还有个看上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将。
不过两个人都非常坚定的认为世上没有鬼神,所谓死而复生都是谣传,就算张辽疑似跟着死而复生的吕奉先跑了,他们也绝不相信那人是真的吕奉先。
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并州出悍将,没准儿那边又出了个和吕奉先差不多的武将,张辽看他和吕布相似才率兵遁走,真正的吕布已经被缢杀枭首,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并州混乱,胡汉杂居,拿下那地方短时间内对他们也没什么助力,曹操和袁绍不愧是儿时的玩伴,想法都差不到哪儿去。
区区四千人马不足为惧,并州荒凉偏僻,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想养兵并不容易,而且那地方大多被胡人占据,如果张文远能牵制住那边的胡人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胡人占据并州已久,他们起冲突后谁胜谁败还说不准。
俩人关注了并州一段时间,发现张辽将高干赶出并州后只留了几个年轻人坐镇上党,自己紧接着带走大半兵马去太原打胡人,如此才放下心来继续死磕。
并州那边出不了什么乱子,还是眼前之战更加重要。
江东,孙权刚刚接下父兄重任,曹操为了拉拢孙家,特意上表朝廷拜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为讨虏将军,兼领会稽太守,以此来保证自己在北边能安心作战。
曹孟德老谋深算,自然不会只想着用官职爵位来拉拢江东,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才最稳妥,孙策刚刚打下江东就遇刺身亡,孙权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江东境内不服气他的两个巴掌数不过来,只要他略施小计,孙权就没工夫分心关注别的地方。
孙策的死的确给江东带来不小的乱子,再加上曹操在背后操纵,刚刚接下父兄重任的孙权忙的是焦头烂额。
会稽、吴郡、丹阳、豫章、庐陵数郡被孙策打下来了不假,但是江东丘陵多,偏远险要之处没有完全依附,得知孙策遇刺而亡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
年初孙策攻打豫章的时候留周瑜镇守巴丘,孙策遇刺身亡,临终时将军国大事托付给弟弟孙权,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孙权这会儿刚刚开始独当一面,谨记兄长留下的话,待张昭以兄长之礼,待周瑜如同亲兄。
周瑜从巴丘带兵回来奔丧,然后就留在孙权身边担任中护军,和张昭一起平定各地叛乱,直到周瑜初露锋芒旗开得胜,一举解决了庐江太守李术的造反树立起自己的威望,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放松还好,一放松就病了起来。
孙策、活着的那位孙策,小霸王快马加鞭回到江东,打听到周瑜这会儿在吴郡给他弟当手下后有点不开心,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等马儿歇过来之后轻车熟路往吴郡赶。
那是他老家,他不熟谁熟。
小霸王一路嘀咕着隐藏身份混进城,得知周瑜这两天忽然身染重病立刻紧张了起来,凭着对城里的了解轻而易举混进周瑜府上,心里暗骂府上的护卫不靠谱,大白天的他那么大一个大活人都能混进来,挡不住贼的护卫要了何用?
孙伯符骂骂咧咧找到主院,躲过路过的婢女仆从,循着药味儿很快找到周瑜的房间,都说近乡情怯,他来这儿也有点怂,毕竟在这边的人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公瑾还在病中,万一被他吓出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要不他先在脸上划一刀子?
不不不,还是算了,他长这么俊不容易,怎么能轻易动刀,找几块泥巴糊住也一样,泥巴好,泥巴妙,泥巴洗了之后他还是那么俊俏。
主家生病,院子里安安静静无人走动,小霸王明目张胆的到池塘旁边挖泥巴往脸上糊,直到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伯符?”
周瑜脸色苍白站在廊下,看着脏兮兮玩泥巴的孙策,又是震惊又是心疼。
他一觉醒来忽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身体似乎是自己的,又好像不是自己的,奇奇怪怪哪儿都不对劲,聪慧如他,就算镜子里映出来的模样和他自己一模一样,也意识到现在已经不在邺城。
邺城干燥,江东湿气大,很容易就能分出两地的不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显然,他现在已经不在邺城,而是到了南边,具体什么地方不太清楚,反正不是他家,也不是孙策家,这具身体沉重难受,房间里还充斥着药味,病人是他自己没有错。
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体也有些不同寻常,如果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只怕反应过来之后就吓得不行,周公瑾却没有恐惧害怕的感觉,潜意识告诉他这里并没有危险。
明明记忆中没有这个房间,但是一眼扫过去又能清楚的想起来什么地方该放什么东西,仿佛就是他住惯的地方,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很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周瑜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披上外衣出门,他虽在病重,耳力却没有受损,外面院子里有动静瞒不过他。
然后,向来风雅从容的周郎就看到他俊美无俦的小伙伴正在池塘旁边挖泥巴往脸上糊。
周瑜!!!
什么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他和伯符一个病一个傻?!
这不合理!!!
他们生前为国为民自问对得起天下苍生,就算要转世投胎,也不能仓促狼狈成这般模样,他那英勇善战的小伙伴,怎么能变成只会玩泥巴的傻子?
这一定是在做梦!噩梦!
周瑜颤抖着唇闭上眼睛,下意识转身想回房间继续躺着。
孙策刚才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公瑾是他熟悉的公瑾,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小伙伴一副深受打击摇摇欲坠模样,连忙扔了泥巴站起来,“公瑾公瑾,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霸王三步并作两步挡在门前,一身泥巴像只泥猴,眼巴巴的看过来的模样却和记忆中一般无二。
周瑜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虚弱开口,“你不是傻子?”
小霸王连忙摇头,摇了两下之后觉得不对劲,又改成点头,“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是傻子?”
周公瑾捂着胸口,声音更加虚弱,“既然你不是傻子,为什么大白天的在外面玩泥巴?”
孙伯符!!!
“不是,公瑾你听我解释,我玩泥巴、呸、我才没有玩泥巴!我刚才那样是有原因的!”
“公瑾你别走啊!真的有理由!我真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