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出一头的强壮男人就如同被捕的野兽,昏昏倒地。
与此同时,达库莱不知为何按住了正要去救人的神念。
“我手底下这帮兄弟,还得靠我养活啊。”也许是趁着独眼汉还有些许意识,黑衣人辩解道。但随后想到一不做二不休,便不再怀有愧疚感。
黑衣人拖着独眼男人沉重的身体,拽到树林里,鲜红的血液混着雨水在路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被雨湿润的泥土变得软塌,黑衣人一个没踩稳,顺着土坡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吐了几口土,黑衣人踉跄地站起来,睁开双眼被眼前之景吓得不敢动唤。
一个穿着黑色装甲的猫头恶魔,正举着臂刃,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大人,有话好商量……”黑衣人瞬间变得怯弱,心中骂道,“(该死!是卡西米尔的骑士?)”
谁知桑原开口直接以东国话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听到后先是诧异,随后送了口气。认定桑原不是和自己对立的黑帮成员,最多可能是个迷路流浪的赏金猎人。
“这里是炎国尚蜀的远郊啊,大人。”
听到黑衣人的回答,桑原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距离。随后又谨慎地问:“年份?日期?”
黑衣人听后,更是用一种看弱智的眼光看桑原,但还是老实回答:
“1096年10月2日。”
不仅仅是桑原,躲在树上埋伏的三人也同样一惊。这个时间点完全是过去的时间,比他们入画还要早了几年。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好,好……”
桑原边思索边放下手臂,黑衣人蹑手蹑脚地转过身去,连躺在地上的同伙也不管,只想着赶紧回到车上开溜。
然而下一秒,蓝色的光刃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手起刀落,桑原非常熟练地切开了黑衣人的喉咙让他无法痛呼。
达库莱不再阻拦,神念跳下树,查看二人伤势。独眼汉只是昏迷,尚可自愈。而桑原刚才对黑衣人下的手却是招招致命,处处砍在要害上,已然无力回天。
真该说不愧是老练的恶役士,明明处处死伤,黑衣人的身上却几乎不淌血,流出的一点血也被雨水冲刷干净,不留痕迹。
“为什么……”
出于医者的善心,神念下意识地想要谴责桑原。然而话说出口又没了底气。
因为在夕照区和罗德岛上经历,让他相信,即便是曾经的敌人也许也会成为伙伴。他相信普通人肯定都像施耐德那样,能够回心转意。
但那是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得到的答案。他虽为一家感染者企业工作,拯救了一座感染者城镇,却从未真正立足于矛盾的正中央,对人间险恶一知半解。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桑原的这种狠辣是正确的,是从恶意中保护善良的正当手段。
“……”
达库莱和莫勒斯紧接着从树上跃下。
“第四号异能!”
达库莱未喊变身,化身成脑袋尖小,体型狡迅的啄木鸟奥菲以诺。通体白色的外皮上长满了神秘的纹路。肩甲上的细密羽毛似乎标志着并不善飞行。
奥菲以诺扔出一枚手里剑,正中黑衣人尸体的心脏。青色火焰在雨中燃烧不灭,顷刻间尸体化作齑粉。
也许是在心中默默赞同了桑原的做法,达库莱才会顺手替他收尸。曾经在桑原手上的一败之耻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他尤其瞧不起这些歧视感染者的家伙。
“这个人怎么办?”莫勒斯指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独眼汉问。
神念闻言立刻拿起法杖去给他治疗,不一会儿,独眼汉神色缓和了不少。
四人继续凑在一起商量。
“不是已经出画了吗?怎么回事?”达库莱问。
“是假面骑士Arknights,我们一开始就被他牵着走了。”桑原恍然大悟道。
神念听到Arknights这个名字,立刻想起自己在画中梦境所见的那个同名的游戏。心想难道那个海鹰便是这个莫明其妙的假面骑士?
如果这是游戏,那便说得通,回到游戏主世界后,玩家可以随意调动时间线。
三人同样立刻理解了这点。可神念偏偏不愿就这么相信,自己所处的世界真的是个游戏。
修玛吉亚抬起头,看向灰白的天空。他忽然觉得这雨下的很陌生,下的很绝望。
什么Arknights,什么游戏,什么海鹰,全当成是又一副画就好了。萨卡兹少年如是想道。
紧接着,眼前场景变幻,景色极速流逝,转眼间又是另一片天地。
四人突兀间来到室内,刚才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不见。只见他们整整齐齐地穿着白大褂,四面是白花花的瓷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