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树上,叫列祖列宗都瞧瞧。结果你们抛下我跟弟弟,一个时辰的路程,却只在过年才回来一次。”
林氏测过身子,悄悄的去抹眼泪。
“爹每个月的钱送回来,养活着成家一大家子,我却连一点稠的都吃不上。弟弟养在奶跟前,说是叫你们放心。可他如今都五岁了,却还面黄肌瘦,还没村子里三岁的孩子壮实。”
“我每日砍柴做饭,稍有不慎还要挨栓子的打,两个婶子的骂。家和万事兴,我都忍了,可这一回,栓子就因为一句口舌之争便推我下河要我性命。再忍的话,只怕下一个就是弟弟了。”
听到这儿,成贵终于不再沉默。
“你是说,是栓子存心害你?”
成绣苦笑:“他闲我衣裳没洗干净,便追到河边骂我,拿石头冲我时,我躲开了,他便恼羞成怒,直接把我推了下去。”
林氏大惊,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说,是那位小世子.....”
“是小世子,只不过,人家是救命恩人。”
成绣想起上辈子,两人的孽缘便是从这里开始。好在这辈子,她醒过来了,并且解释清楚,为的也是,不再给他带去困扰。
“栓子见我掉落河中,估摸是有些怕了,便一溜烟跑了。我不会水,呛了好些,快要死的时候,被世子所救。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醒来之后,流言就变成了世子害我性命。”
前世好歹是在别院里待过,虽跟正经宅院没法比,不过好歹每日听着那些个八卦,也多少明白一些。
但凡高门大户,后宅的水都深着呢。侯府也不例外,若非没人设计,单凭成三婶一个农妇,哪里敢去登闻鼓院告状?
只是眼下,事要一桩一桩的办,这些事,即便是告诉爹娘,他们也理解不了。
“怎么能这样?”林氏气的嘴唇直哆嗦,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便起身要往外走:“闺女你放心,这回就是你奶再骂我,就是叫你爹休了我,我也要给你讨回公道!”
“娘。”
成绣身如磐石,脚下生根,只是一双妙目望着林氏,满目悲凉:“娘倘若想叫女儿死的快一些,就带我去奶跟前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氏尚未明白过来,哭的红肿的眼睛有些迷糊,方要细问,便听到一旁传来几声闷响,定睛一看,顿时吓坏了。
“她爹,她爹,你这是干嘛啊。”
成贵对着门框一下又一下,一直到脑门红肿破皮,这才停了下来。
“绣儿,是爹对不住你,是爹对不住你!”
成贵忍不住的哽咽,声音里是浓浓的懊悔。
媳妇儿不懂,他却如何不明白?
娘的心狠,他一贯是知道的。不过也顶多是处罚孩子,偏偏心罢了。谁叫他是家中长子,他不干活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老娘和弟弟饿死吧。
林氏这些年跟着他,受了不少的罪,便是儿女也给吃了不少的委屈。他总想着,娘年岁大了,也没几年了,再咬咬牙,坚持坚持吧。
可谁成想,他熬的结果,就是差点断送了自己女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