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
张静修还在沉睡当中,便被方岳吵醒了:“小少爷,小少爷,快起来,老爷给你来信了。”
虽然张居正来信,方岳高兴叫得欢。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儿子对老子是这样,老子对儿子怎么也是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通过写信的方式?
又不是天南地北,你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几步路的事儿嘛。
难道小少爷就为了“不进张大学士府”那狗屁承诺吗?终究还是年轻啊,根本不明白老爷想要什么!
可老爷为何接受这种交流的方式,同样也是书信?
真搞不懂这对儿奇怪的父子!
方岳不禁感慨,想着昨晚抹黑送信时,就想拆开看看,小少爷信上到底写着什么,但还是不敢。
这会儿更想看看老爷对小少爷写了什么。
正准备探头过去瞧一眼。
“滚远点!”
张静修一声怒斥,若非坐在床上,估计抬腿又要踹了。
“狗东西,瞧你贼眉鼠眼的,本少爷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很想看啊?来,过来,帮小少爷念念。”
张静修抬手将信递送给方岳。
“不不不,”方岳连连摆手,同时向后退,知道这是反话,挨近被抓住了,估计就是挨踢的节奏,“还是小少爷自己读吧?小的没念多少书,许多字不认识。”
“哼!”
张静修这才慢慢拆开信,然而打开一看,不禁一愣,信上只写着简短的六个字:你不行。晚上见。
“我不行?”
张静修很不服气,喋喋不休地道:“这个老家伙,竟然说我不行?本少爷可是个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小岳岳。”
“小少爷。”
“就六个字,你认识的,本少爷允许你看,来。”
方岳过去了,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这次不是反话,于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信,果然只有六个字。
不过,关注的重点不同。
方岳关心后三个字,高兴地道:“小少爷,老爷晚上要来这里吗?这可是老爷第三次登门哩。”
“他不来这里,难道要本少爷去他那里吗?”
“那是不是叫小白做一顿大餐?”方岳理所当然地想着,老爷要来,不得欢迎庆祝一下?
张静修依然老调重弹,斥道:“做什么大餐?本少爷的饭菜不要钱买啊?给他倒杯茶喝就不错了。再说,与他坐在一起吃饭,本少爷还有心情吗?”
“……”
方岳像吃了一只苍蝇,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又开始骂小少爷真不是个东西,老爷身子不舒服,还让老爷跑路,来了还不给饭吃,这哪是儿子干的事啊?
……
傍晚时分。
依然是开饭前夕,张居正如期而至。
因为这次有准备,方岳也知道老爷喜欢在这个点儿出现,应该是散班后没有回家直接来到这里的。
所以,他和小亲亲早早在门外候着。
寻思着小少爷不懂事,自己和小亲亲这些做下人的亲热一点,这样老爷心里或许感到暖和些。
谁知,张居正来,像前两次一样,全程黑着脸。
“老爷,小少爷在书房候着。”
“老爷这两天吃饭香吗?睡眠好吗?”
“小人立马儿通知小少爷。”
“老爷……”
方岳一连说了好几句,都换不来一句话,甚至连“嗯”字都没有一个。这让方岳十分确信,昨晚小少爷写的那封信,上面肯定没什么好话,严重触犯老爷。
但张居正这样黑着
脸出现在这里,最尴尬的不是方岳和小亲亲,而是朱翊?和张鲸两个。
朱翊?虽然总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儿,可也知道这位“张先生”能量巨大,娘亲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见了张居正,尽管是潞王的身份,朱翊?还是老老实实地上前行礼相迎:“张先生好!”
张居正回礼,答了一句:“臣见过潞王!”
朱翊?感觉承受不起似的,平时确实难得像今天这样碰面,他竟有点不知所措,慌忙道:“张先生,别别别……”
最最尴尬的人是张鲸。
虽然张居正乃百官之首,但张鲸在内廷也算二号人物,加上万历皇帝对他百般恩宠,所以平时在宫里见了张居正,也只是以平等的姿态打招呼,并没有刻意鞠躬行大礼啥的。
但在这里,张鲸俨然成为潞王的跟班儿,尽管依然是秉笔太监的身份,可与原来万历皇帝的跟班儿大不相同。
感觉掉了一个大大的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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